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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学子的到来直接抢走了空占位官员们最后一点发挥价值的余地。
这些人多是依仗家里早些年跟随玄祖皇帝打天下的开国功勋而被捧上官位,至于真才实学——
连个九品小官都要比他们更懂得底层民情。
这十位从国子监而来的学子各有擅长的领域,有的擅长农耕,有的擅长工艺。
总之,在百废待兴的陵南道都将大有用途。
而庄良玉,也总算能让自己歇一歇。
早些年在国子监中窝着,也不过是由于生性惫懒,也不爱给自己找麻烦惹事端,偶尔看不过去了便点一点。
曾经指使这些学子们帮她做事,一来是她想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二来是她想偷懒,又或者说这是庄良玉天性里必然有的部分。
庄良玉做事喜欢求个稳妥,但凡事情能有定数,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自然就让别人操劳,她不在乎得多少利,能让她安稳歇着就行。
话虽说庄良玉总算能歇了,可于萧钦竹而言,庄良玉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而已。
他们在越州城落脚的小院,门槛都快被这些人进进出出给踏破了。
这些人甚至没什么时间观念,不管多早,不管多晚,有事就要过来敲门。
一个两个,搞得萧钦竹十分火大。
偏生庄良玉还不觉得过分,几乎是有求必应。
眼下,卯时未到,外面就有敲门的声音。萧钦竹捂着庄良玉的耳朵,想让人多睡一会儿。
昨夜,他刻意闹得晚了些,最后到庄良玉受不住起了哭腔,才将将收手。
萧钦竹低头,看到庄良玉仍睡得安稳,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心里却打定主意要让庄良玉今日好好歇上一歇。
昨夜有学子来院里讨教改进农具的方法,一直谈到子时过半才休。
萧钦竹一直记得庄先生曾在婚前与他说过,说庄良玉的身子不好,从娘胎里便带了病根儿出来,畏寒、体虚,小时候总爱生病。
所以,从很久以前,庄先生便只盼着这个女儿能健康长大,至于旁的,便也都随她去了。
但是现在,萧钦竹完全看得出来庄良玉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
一旦陵南道的赈灾工作彻底结束,怕是撑不到回京,庄良玉便要大病一场。
外面的学子又敲了敲门,最后被萧安和萧远支应出去。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萧钦竹这才用重新躺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庄良玉似是被打扰,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含混的声音:“有人?”
萧钦竹毫无负疚地睁眼说瞎话:“没有。”
庄良玉笑了一声,“我听到有人了。”
庄良玉说着话,又往萧钦竹怀里钻了钻。现在天气渐渐转暖,为了供给百姓,炭火等取暖材料都优先紧着百姓用。
但时不时还有倒春寒,庄良玉还是手脚冰凉。
萧钦竹没想到庄良玉会醒,眼中闪过一点委屈,但又怕庄良玉介怀闷声道:“是我自作主张。”
庄良玉又不是不知好歹,她明白萧钦竹是为她好,所以才动了点小心思。
虽然——这小心思看起来有点点不高级。
庄良玉勉强睁开眼,攀着萧钦竹的肩头说道:“我这算不算是被美色误了正事?”
萧钦竹没说话,可通红的耳根显然已经出卖了他。
“小心着凉。”
萧钦竹满脸正经地将庄良玉的手拿开,然后一一塞进被子里。
又将人裹好,确保不会受凉,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