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我要去治疗我的下一个病人了。”
左仪灵不急不慢地向赵肃胤卧房走去,身材虽然娇小纤细,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坚定。
庄良玉穿好衣服后,跟着人群向卧房走,这时候很多太医和宫人又被赶了出来,乌乌泱泱在卧房外跪了一地。
庄良玉好奇,敲了敲卧房的门。
魏听出来开门带她进去。
一进门,庄良玉便好似闻到一阵腐朽破败的气息。
此时,赵肃胤面色苍白地靠在床上,额头搭着一条帕子,正由着左仪灵施针。
左仪灵每拔下一根针,赵肃胤的神色便红润一分。
当最后一根针拔下,赵肃胤已经从先前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恢复过来了。
眼睛也有神许多,哪怕此时虚弱不堪,但仍有鹰隼般的锐利。
赵肃胤看到她后,费力招招手,示意她到近前去。
“过来。”
庄良玉依言过去,然后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赵肃胤竟然露出堪称慈祥的笑容,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在看着他自己的孩子那般和善亲切。
“你像你的母亲,也很像你的父亲。”
说着,他笑了笑,“若是瑾芝能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应当会很高兴的……”
“当年,你父亲初到尚书房,比我们这些皇子也大不了几岁,谁也不愿听他的。若非有你母亲从中协调,怕是凭庄道青那个臭脾气,迟早要被赶出去。”
说到这里,赵肃胤笑了两声。
也许当人老了,当生命走到的尽头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美化其中让人觉得快乐的地方。
“你娘是有名的美人,不少人都说庄道青这个穷状元是撞了大运才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夫人。”
“那时候,朕与你爹,与承锦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赵肃胤有些落寞,庄良玉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听这个故事。
尤其她知道赵肃胤曾经对她的母亲动过心思,便更难以客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个故事。
“你说——”
“朕还能不能听到大雍的铁骑踏破突厥王庭的消息……”
如果萧钦竹或者,迟早能。
但如果萧钦竹死了——
“回去吧,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家里人……”
庄良玉在离开昭宁殿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老太后正在宫人的搀扶下行色匆匆地往昭宁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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