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漾吸了吸鼻子,自下而上抬头望去。
“要喝么?”
◎凌晨四点,看见海棠花未眠◎
周泽树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经常性失眠,今夜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直接扰醒,再难以入眠。
房间门没关紧,七饼嘴筒子搭在窝沿上睡得正香,地上躺着一只脏兮兮的萝卜玩偶,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把自己窝叼进来的,这家伙贼的很。
七饼是他养的一只柯基,捡回来那天也是一个雨天,正好初七,秋雨寒绵,毛发又湿又脏,它浑身发着抖,看样子已经走丢许多天了,周泽树见它可怜带回来收拾干净。
柯基著名的玻璃胃,估计是流浪期间不得以翻垃圾桶找吃的,病怏怏的,回来又吐又泄,还毁坏了一处沙发,周泽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大半夜急匆匆带去医院。
修了工作,持续照顾调理了好一阵子,这才好起来。
他怔盯了一阵玻璃,雨滴接二连三滚落,成丝成线,窗外世界模糊,雾朦朦的。
那线不知怎么好像变成了圈,层层叠叠,伸了爪子要把人彻底吸进去。
周泽树撇开眼。
良久,起身下床,八饼大耳朵动了动,敏锐抬头。
“乖,睡你的。”
安抚性地顺了顺狗毛,捡起地上被玩得脏兮兮的萝卜,连同一堆已经不像样的玩具,一起装去浴室。
半夜不睡觉,把所有玩具都搓了遍,也是没谁了。
八饼没有再继续睡,似乎担心什么,离他不远的地方趴着。
不知不觉雨已经停了,依旧没有想睡的欲望,中途被吵醒,再睡得可能性几乎很小,或者为零。
周泽树站在阳台,空气中是清新、纯净的味道,夹杂着一丝雨后的玉兰花香。
干脆拿了件外套出门。
好友经营了一家酒馆,赶巧碰到乐队还没散场,就算是深夜,依旧不缺未归的人。
店内唱着舒缓的情歌,与外面空荡荡的街头是两个世界。
雨后昏沉的那面,似是世界末日。
走到那里头,会怎么?被吸走吗?
“咋样?”
好友手搭在他肩上,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新合作的一批乐队。
“还不错。”
“我也觉得还可以。”
“要不我聘用你,给高倍价格?我这随时给你留着位置的。”
“行啊。”
周泽树勾了勾唇。
“可别,你现在身份贵着呢,给不起给不起。”
服务员找来有点事,好友告诉周泽树有什么需要的,随便跟前台报,自己忙完再过来。
周泽树独自坐卡座里,听了几首歌,正好乐队演出结束。
其实他听得并不认真,纯粹打发时间。
再待了会儿,时间离天亮还早,忽觉得没意思,发了条消息,先走了。
刚要起身,注意到吧台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生穿短款蓝色薄毛衣,因为这个姿势,露了小半截白皙细腻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