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了顺其而然的理想流程。
没错,流程。
完成了一步,就想要第二步,第三步,没完没了。
年少轻狂,欲望,永远不会有填得满的时候。
可惜,徐漾人生的第一场滑铁卢出现在这一系列预设流程中,最关键的一步。
她高考过度紧张,发挥失常,败在了最擅长的理综大合集上,时隔至今徐漾仍清楚记得播报距离考试结束还剩最后十五分钟提醒时,看着还有两小面白卷,当时的极度心慌和手抖。
就好像落了水,浮木就在眼前,可纵使怎么游,还是好远好远,都要濒临窒息了,依旧没能抓到手。
那年徐漾没能去成想去的学校,最终成绩擦肩与之无缘。
她把自己关在屋内,扑倒在床上,伤心痛哭了一大场,老徐苏女士守在门口寸步都不敢离。
哭完了,累了,看着窗口鎏金的落日,到一点点暗沉变黑,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当时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重来一场。
……
想不到吧。
这确实是她,大大咧咧的外表里曾经住着固执的人。
春天的风带着股阳光的味道,小柯基趴在垫子上鼾睡,飞来鼻子的粉色花瓣,偏要扰清梦,不耐一伸爪子,按在地上。
周泽树说:“好强从来不是贬义词,相反我看到了咱们漾漾老师清醒自知,勇敢追求的一面,不顾一切为目标奋斗,这是一件超棒的事好吗。”
相处久了,周泽树的说话不由自主地被徐漾腌入味。
徐漾噗嗤笑了,大声认同。
“是!”
她往边上凑了凑,给周泽树留了一半位置。
“大学之后私人空间变多了,渐渐发现生活不光只有一种活法,有意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
活出什么样,不是一开始就能决定的。
人不可能按流程过一辈子。
别较劲,放宽心一点,坦然一点。
周泽树揽住她的肩膀,徐漾动了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靠在他肩颈里蹭了蹭。
伸手,阳光就在指尖。
好像能摸到了太阳的形状。
人不过活几个瞬间,哪里有那么多标准答案和完美人生。
少时发愁,徒增烦恼罢了,但我们无法站在现在的角度去批判当时的自己。
因为,正是这些不规则碎片见证拼凑了当下更好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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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这天,天朗气清,昨晚下了雨,天蓝得像动漫。
张超和周泽树外出去了,下午才会回来。
之前一直合作的一家专做蚕丝线的老店,因为一些原因,宣布从此闭店今后不在营业。
根据网评筛选了几家新店,正好离云溪不远,两人打算现场去考察看看。
之前那家工坊,是一位老爷爷带自家孩子一起经营的,养蚕生丝染色,五六道工程,这些复杂的程序,反反复复,一做就做了六七十年。
没有热爱,是坚持不下去的。
周泽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不下心,还是专门打了个电话。
老爷子一直不停地说对不起,人老了,是一天一天叠加的,声音也沧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