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终身报国不为名,反遭奸佞弄权行。幸有马陵承壮志,拼把腔血献芸生。话表陈明远、庄浩领兵复应天、克东岭,闻岳飞取得颍昌之捷,正往朱仙镇进军,亦领兵前去。时绍兴十年七月二十一日,马陵军已到朱仙镇,岳飞早数个时辰击败朱仙镇金兵先到。当下陈明远、庄浩便与岳飞相见,要商议攻打开封府一事。岳飞道:“自寿春一别,与兄长师兄已有五年未见了,多蒙诸位头领相助,收复失地,弟在此拜谢。”
陈明远道:“鹏举兄弟无须客气,且你贵为一军之主帅,我等岂敢受如此大礼?旦能救百姓于苦难之中,我军必全力相帮。”
岳飞又道:“只是听闻这沿途攻城略地,众头领伤亡不小,待天下太平之日,我自当往山寨拜祭。”
正说之间,忽报有内使到,言高宗令岳飞火班师还朝,不得有违。不一时间,竟连收到一十二道金牌。岳飞自是惊的无话可说。又来报韩世忠、张俊大军退兵,众人皆惊。陈明远忙道:“贤弟,今已到此处,前面便是东京城,为了此城,你我伤亡多少将士?切不可退兵,且待打下东京城后再议!”
岳飞苦道:“兄长不知,此番北伐前,圣上便已有令班师之意,若非司农少卿李若虚相助,今番更不能与兄长于此相会。且圣上连十二道金牌召我,怎敢违抗君命?”
遂仰天叫曰:“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便欲整顿军马,班师还朝。娄小雨见岳飞如此,忙以目视意陈明远、庄浩,同何熙一齐,四人私下相议。娄小雨道:“岳飞此番回去,怕再不能北上了,兄长有何打算?”
陈明远道:“若是鹏举真个回不来,我们自去收复汉之失地,驱除金人。”
雨菲道:“只怕这般倒害了岳飞。”
庄浩惊道:“怎地害法?”
何熙道:“当初乃是岳飞相邀我山寨抗金,且又与我山寨交情甚好。若是我军仍然北上,那昏君并朝中奸臣必会因此生事陷害岳飞,道是他的主意。”
陈明远怒道:“这狗皇帝,却是怕把那赵桓接回来占他的鸟位么!”
雨菲道:“闻说这赵构至今无亲生子,想是怕皇位回于他兄长后人一系中。”
庄浩道:“如此我军便不能北上了么?”
雨菲道:“我倒有一计,只怕二位兄长不肯用。”
陈、庄二人忙道:“且说来听听。”
雨菲便道:“只先将岳飞等一干岳家军将领软禁起来,并教沈涛兄长作神行法往临安去,沿途散播消息,教那些朝廷将领都知。如此岳飞等一被禁,岳家军亦不能妄动,且我军就此与他们断了交情,待放岳飞回去,奸臣便是生事,亦罪不至死,更不必担心因我们而牵连岳飞了。”
明远喜道:“且就这么办。”
便教去分付众头领。且说岳飞等收拾完备,来与马陵军道别。陈明远、庄浩已暗教众头领聚将过来,只趁其等不备,一声令下,庄浩先自拿了岳飞,众头领把岳家军将领,岳云、张宪、王贵、牛皋等一应俱都拿住。岳飞大惊,忙道:“师兄这是何意?”
庄浩道:“师弟,你休怪为兄,你也忒冥顽不灵了,你且看这朱仙镇上的百姓,哪个肯你等离去?再看你军中将士,哪个肯弃了如此良机?若依为兄之意,你且留下,我们共讨番奴,早日教百姓安居乐业!”
岳飞摇道:“师兄,你这是要置我于不忠啊。”
陈明远道:“鹏举兄弟且勿再言,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先请你等将佐下去歇息,再观朝廷动静。”
便教将众人押去营寨,岳家军果不敢乱动。两日后,沈涛从临安回来报:“朝廷闻我军禁了岳飞,韩世忠正欲领兵前来救应。”
娄小雨道:“此计已成,兄长可放岳飞回去,我军便准备攻打开封。”
陈明远便去请岳飞,教退去左右,私谓飞道:“贤弟勿怪,非是为兄要如此这般,只是要遮朝廷耳目。韩世忠今已要兵来救,贤弟可就此引兵还朝,言说我等因畏惧官兵,故而放你回去。待贤弟离去后,我军将攻打开封,贤弟若仍不能北伐,就由我等来完你心愿,复失地,逐番邦!”
岳飞闻言拜道:“兄长美意,弟无以为报。此番还朝,必再奏圣上,定要出师北伐,那时与兄长等人扫清金兵,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
陈明远便教将岳家军一应将领放还,也不去送行。岳飞上马便走,但见朱仙镇上的百姓,一路携老挈幼,哭声震地,众口同声攀留岳飞。众将士见了不禁落泪,岳飞亦洒泪道:“是我岳飞对不住乡亲,怎奈圣上坚持下令退兵,吾不得擅留!”
终是领军离了朱仙镇,望临安而去。陈明远见走了岳飞,便谓百姓道:“众乡亲勿忧,有我山寨大军在此,金人必不敢来犯。”
又与庄浩、娄小雨商议,当时领军前去攻打东京城。却说金兀术因于朱仙镇兵败,只得弃开封府,欲渡黄河北返,却因遇一太学生,与其道:“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于外者。”
果不其然,奸臣秦桧弄权,又勾结张俊、杨沂中、罗汝楫等人上奏高宗。高宗本就无能,又早有使岳飞退兵之意,当时便应允,降诏令岳飞班师。金兀术因见岳飞还朝,不胜欢喜,方欲回开封时,又闻马陵军尚在朱仙镇,正欲起兵去攻打东京城。兀术不禁叫苦道:“只道走了岳飞,不想这伙水洼草寇尚留于此间,真个天不教某家来夺这宋室江山么?”
遂先领军回到东京城中。且说马陵军当日出兵,走了两个时辰直到东京城下,陈明远与众将道:“此番已是第三次来东京,次因捉拿张叔夜、陈希真,二次因护百姓离城,三次已是为驱除金人。众兄弟务必齐心,这东京城定要夺回!”
众人齐声应和,明远便教擂鼓搦战。那金兀术在城楼上,见马陵军如此气焰,不禁道:“我朝若有如此军士,何愁宋朝不灭?”
便教军器库副使曾世雄出战。众位看官,你道这曾世雄是何人?原来他就是那年梁山泊攻打的曾头市,曾弄之孙,曾涂之子。因梁山灭曾家满门,曾世雄乱军中逃脱,他一家都是金国人,故而北上投金去了。这许些年来,官至军器库副使,随金兀术一同南下攻宋。曾世雄手执一条点钢枪,来到阵前,这厮倒也是金人中少有的懂汉人语言的,便叫道:“杀不尽的山贼草寇,吃你爷爷一枪!”
陈明远道:“此人貌似汉人,又会汉语,多半是降金的宋人。”
只看阵上凶太岁蔡子豪,手舞八棱梅花亮银锤冲出,大喝一声:“黄毛小儿勿急,吃你爷爷一锤先!”
迎住曾世雄便是一锤。曾世雄见蔡子豪冲撞过来,又吃他这么一喝,急忙挺枪,当的一下,那一锤差点把虎口震开。世雄心惊,两手紧握住点钢枪,再来斗子豪。子豪与世雄少战十数合,便把左手银锤举起一砸,看世雄复举枪招架时,右手银锤亦起,照着世雄胸前打去。世雄毕竟武艺有限,防备不得,便吃子豪一锤打碎心肝,跌死于马下。金兀术见折了曾世雄,勃然大怒,又听士卒道:“这个乃是马陵泊第一个惯杀人的魔君。”
便下城楼来,上马出城。蔡子豪见兀术杀来,怎生模样?头戴金镶象鼻盔,旁插两根雉鸡尾,身着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座下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持螭尾凤头金雀斧。子豪大喜,拍马便去厮杀。兀术才至阵前,方才开口道:“你这伙南蛮,几次三番坏某家大事,今番某家非······”
尚未说完,子豪一马已到,手起就是一锤。兀术忙挥起金雀斧抵挡。二将相交,正是敌手。一个是上界魔星降世,一个是天遣赤须龙临凡。银锤对金斧,一砸一挡,一砍一架。你来我往五六十合不分胜负。凶太岁眼红,锤锤拼命;四太子忘生,斧斧死搏。马陵军阵上金锏徐韬看的多时,暗道:“如今金朝是金兀术当权,只在这里除了他,金人定心生胆怯,不战自退。”
想罢,手持双锏出阵,大叫道:“兄弟且回阵,待某斩这番奴!”
上前替过蔡子豪便战兀术。兀术虽生在北方,却也知马陵泊五虎上将之名,见来将手持双锏,金盔金甲,必是金锏徐韬无疑。故把座下火龙驹一拍,当面一斧砍来,徐韬将双锏叉去,架住了。兀术收回金雀斧,又欲劈来时,徐韬眼疾手快,一锏打在那火龙驹头上,险些把兀术颠下马去。兀术方才将战马稳住,徐韬一锏又到,兀术慌忙把金斧去隔。兀术不禁叹道:“不愧是马陵泊的虎将,这个徐蛮子某家却是斗不过。”
二将大战五六十余合,兀术先有些手软,忙挥上一斧,拨马便望城里走。徐韬追去,将左手锏望着兀术便飞。兀术在马上,时不时的回身观望,见金锏飞来,急伏鞍躲闪,却吃打中了右肩,痛的大叫一声,进城去了。陈明远勒令攻城,怎奈这东京毕竟曾是帝都,内外两城墙,易守难攻,便是昔日金人,亦是围攻了数月方才攻破。明远见一时不能攻下,便令先回朱仙镇。待回镇上,明远与娄小雨商议破城之法,雨菲道:“兀术等金人惧怕岳飞岳家军,我们可扮作岳飞,兀术见岳飞领兵又来,必无战意,定然退去,东京则可得也。”
明远道:“此计却是可行,只是我大军此番出征,不曾带着官军衣甲,还须使人回山寨调取,岳家军旗号,也须新制。”
何熙道:“可令沈涛作起神行法,奔回寨中,教许欣敏、郝郡楠领人加急赶制衣甲旗帜,令喽啰运来。”
陈明远便唤沈涛回山,娄小雨又道:“兄长仍须派出伏路儿郎,以探兀术动作,防他出兵来犯四周。”
却说沈涛作起神行法,次日便到马陵泊,山寨留守众人忙问战事,沈涛一一诉说。姚雨汐道:“这赵构实乃昏庸,为他帝位却错失如此良机,若是能善用岳飞、韩世忠等,收复东京与燕云十六州,后世必称其之举。岳飞离去,实乃可惜。”
许欣敏、郝郡楠二女道:“既是要收复东京,我二人事不宜迟,当即便动手。”
又有萧氏道:“前番金人攻打山寨,侄女不通武艺,未能出力。如今却正是山寨用得到我之处。”
呼延玉英亦道:“妹妹所言极是,且看我等妇人家的手段。”
正是:攻得东京城破日,方是北上初始时。不知马陵军能否打下东京城,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