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您能一口气买这么多粮食,那人参和沉香木,肯定卖了不少钱吧?扯、扯块布咋了?”
赵金花心里委屈。
楚寒谦听了,眼神变了变。
这普通的农户人家,居然有沉香木这等宝物。
他们是从何处弄来的?
顾翠莲怒斥,“卖多少钱,跟你有啥关系?人参和树杈子是你爹和大福寻来的,你出过半点力吗?”
其实她本打算买点布料回来,让老二媳妇给家里老少做身衣裳的。
可既然买了那么多粮食,再弄几捆布料回来,便有一夜暴富的嫌疑。
赶上饥荒年月,家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若被那些饿急眼的村民盯上,会很麻烦的。
“爷爷,阿奶,算好啦!”
里屋,孙六福站在炕沿儿边,掰着手指头算着,“人参卖了二两五,沉香木卖了二十五两,加在一起便是二十七两五钱,买粮食花了七百文,买锅用掉二百文,现在还剩二十六两银子。”
躺在炕上吐着口水泡泡的孙糖糖,听到这个数字,咧嘴笑了笑。
真好呀。
家里好像从来都没赚过这么多银子呐。
“老大媳妇,今晚你擀点面条吃吧,昨个儿七福跟一仓挖回来不少苣荬菜,你用水焯一下,炸点野菜酱卤子!~”
顾翠莲吩咐道。
赵金花一听,瞬间不乐意了,“娘,我做饭不好吃,还是让弟妹弄吧。”
她最讨厌做饭洗衣服了。
炕上的小糖宝瞪了她一眼,心里吐槽。
大嫂啊大嫂,你再作下去,恐怕家里就容不下你了。
“宝娟怀着身孕,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你生一仓那会儿,是宝娟伺候你坐月子,端饭烧炕,大冷天洗戒子。如今她大着肚子,你心疼过她吗?”
顾翠莲冷眼剜着她。
高宝娟咬了咬嘴唇,“娘,我没事,不就是擀面条吗,我去做。”
“大嫂,你快别假惺惺了!”
赵金花恼火至极,“好人都让你做了,好话都让你说了,整天就知道瞎表现,你咋那么能耐呢。”
“金花!~”
孙大福听不下去,上前怂了她一下,“去做饭去,赶紧的。”
这夯货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都敢跟娘顶嘴了。
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何时做过表率?
高宝娟‘哼’了一声,扭了扭腰,转身去厨房了。
“这娃娃叫楚十三,暂时在咱家住几日,小五小六小七,晚上让他住你们那屋哈!~”
“娘,俺那屋没地儿了,炕就那么大,俺每天睡觉都往地下秃噜。”
孙七福噘着嘴。
顾翠莲有些为难。
家里就这四间屋子,挪不出空地了。
大福两口子一间,二福两口子一间,小五小六小七一间,最后一间留给老两口和糖宝宝住。
三福没去京城前,就在三个弟弟的屋子里打地铺。
“大娘,不用麻烦了,我睡仓房就行。”
楚寒谦道。
离了家,他什么苦都能吃,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娇贵。
仓房,便是堆放杂物的库房。
里面常年放着大酱缸、酸菜缸和咸菜缸。
不仅气味儿难闻,还阴暗潮湿,顾翠莲怎能让他睡那种地方呢。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孙糖糖忽然张开小嘴,‘咿咿呀呀’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