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晃得那下,陆锦瑶差点惊叫出声,连怎么死都想好了。
流萤叫住青枝,使那扇被拉开了些许的柜门重新合上。黑暗中,陆锦瑶轻吁了口气,想到流萤跟青枝还在外头,立马将嘴捂紧。
漫长的等待终于过去,陆锦瑶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挪出来。门窗紧闭,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那件高价定制的衣裳和她手中的玉盒散着柔和的光。
陆锦瑶不敢多待,忙将玉盒放回床上,手忙脚乱地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纸包。
这是上京时母亲给她的。
从渭南到京城千里迢迢,为防中途生意外,母亲给了她一些防身的东西。纸包里装着的是从黑市上买的药,沾上一点就会痛痒无比。
陆锦瑶一边想象着陆知鸢奇痒难耐,将皮肤抓烂的样子,一边噙着冷笑将药粉撒在肚兜上。
这肚兜是陆知鸢进宫穿的,若她在皇后娘娘跟前出了丑,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屋外,流萤与青枝藏在角落里静静等候,待陆锦瑶做完坏事方才进屋。
衣裳没动,饰没少,鞋子里也没有异物。目光落到那件玫红色的肚兜上,相视一眼,捏着边角折起。
“小姐怎么知道她会来?”
“因为她妒忌我。”
陆知鸢观察着肚兜上的药粉。“我让你放出消息就是为了引她来。”
“那小姐怎么知道她要在肚兜上动手脚?”
“因为你与青枝姐姐说的那句话,还因为她舍不得在别的东西上动手脚。”
陆知鸢将手帕浸湿,沾了点药粉递给青枝:“抓只老鼠试试。”
青枝点头,拿着沾了药粉的帕子离去。流萤目光追随,直到青枝出了卧房,方才继续道:“小姐让我在客房里提起肚兜,就是为了引她在肚兜上下毒?”
“她要害我,总得给她提供个方便不是。”
陆知鸢将肚兜重新折好:“衣裳是定制的,她舍不得。鞋子也是定制的,她也舍不得。至于母亲给我准备的那些饰,无论金银玉器,珍珠玛瑙样样精致,莫说是她,就连我都舍不得。”
流萤不解:“小姐舍不得奴婢能理解,她有什么舍不得的,那又不是她的东西。”
“在她看来,那就是她的。”
陆知鸢点了下流萤的鼻子:“她害我,是为了顶替我去宫中赴宴,你说那东西她舍得毁吗?”
流萤指着肚兜:“这也是进宫穿的,她怎么就舍得了?”
陆知鸢抿着嘴笑:“一来,这东西跟别的比起来,不算贵重。二来,这是穿在里头的,旁人看不见。”
流萤嘟着嘴念念叨叨:“这穿在外头的也不合适啊!她比小姐高,比小姐胖,这锦绣阁的衣裳不会有一尺一寸的差错,她要怎么穿?”
流萤明白的道理陆锦瑶却不明白,受重视的并非侯府嫡女,而是谢朝云的女儿。客房里的那些东西也只会属于陆知鸢而非陆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