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姜雪行自然是没有防备的。
阎厄听此话一惊,连忙松开他,看他失去支撑瘫倒在地,又想去扶,一双手悬空几许,还是收了回来,人也退到最远处:“你别怕我,我这人虽不是多高尚,但也决计不会乘人之危。”
阿酌扶着床畔慢慢起身:“我不怕你,你碰不了我。”
“对对对,我肯定不会。”
阿酌虚弱地笑:“鲛人族一生只能认一人。”
他的鱼尾已勾住了景樽,无论在水中还是在岸上,是鲛人形态还是人形,旁人都碰不得了。
“你……”
阎厄思量了一会儿,也想得比较深入,“你已经……”
他瞪大眼睛问,“谁啊谁啊,我认识吗?”
阿酌无奈,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八卦。
阎厄却是好奇心十足:“你大师兄一声不吭就要成婚,你呢,竟然都已经有道侣了,你们落月峰都是这样闷声做大事的吗?”
还好,你们师尊和孟师弟没有怎样,不然可真要惊掉下巴了。
提及大师兄,阿酌心中更添愁绪,一时失神未回话。
没等到回应,阎厄又嘀咕:“你师兄那位我都还没问出来是谁,你又来一个,那你回头要补办婚事的么,我还是早点准备两份贺礼吧。”
“你愿意给两份贺礼也行啊。”
阿酌回过神,淡笑了一下。
殿内红烛摇曳,桌上滴漏沙沙作响,原本的大喜之日只剩两个愁闷的人相对而坐,苦笑过之后就沉默。
阎厄将那滴漏翻过来,继续看细细流沙:“你瞧,这不就是清漏沉沉对美人,不过打死我也想不到,我对的这位美人,竟会是你。”
阿酌叹道:“你可是后悔去上课了?”
“我是有些怀念,当初被罚写诗,画画,还有考试,好像要了命一般,如今回想,还是那段日子最悠闲,我宁愿再被执教罚再画一百副山河图。”
“以后还可以回去啊。”
阿酌无力地接了一句,而后便听不太清楚什么声音了,他勉强支撑着,闭眼调理气息。
他想起之前笃定不会再与师兄分离,没有要于四白继续做清心丹,如今倒是又要一番煎熬。
可是那时还任由着自己的心性胡闹,到如今,却觉得也没什么事情是忍不住的,只消对自己狠一点。
他将自己的丹田打碎,让那灼热气流不能够顺利游走,待求偶期过去了,再慢慢复合,也就忍过去了。
只是打碎丹田也着实痛楚,他嘴唇白,冷汗涔涔。
疼痛经久方散,而后复合,好似一针一针挑起内脏,再刺入缝合,每一下都是一动全身的疼。
阎厄看他闭眼打坐,脸色白得可怕,可帮不了什么,也实在不是很方便靠近,只在一旁的桌边坐着,看他的右手手掌渐有红光蔓延,而且越来越多,直把他周身都环绕。
阎厄还是有些担忧,上前唤了一声:“姜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