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酌道。
“你那师兄不能在阵里多呆一会儿吗?”
“沉沙阵里危机四伏,即便他们能应对,也不能长久停留,出时间就是想出来也出不来了,到时候阵法不稳,不但他们,咱们也都要被拍死在这里,何况……”
何况也不能让你们鲛人都有机会上船啊,这后话阎厄没有说。
“一次不能停留太长,那他们是不是可以先出来,然后再开一次?”
“这个……”
阎厄语塞,心想你可真会找空子。
沉沙阵倒确实是还能再打开,可每次里面阵法布置不是一样的,除了景樽那样的大能,他不信谁还敢擅自闯入。
但景樽想必是不会再进去的。
他郑重向姜雪行道:“放一个人回去吧,鲛人族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这话说着,眼睛无意向那老者扫量。
这位当然是最适合赶回去的。
老者听见此话已是十分慌张,又见他正看自己,瑟瑟抖,拉住姜雪行哀声道:“殿下,求您别让我回去,我也可以伺候您的。”
旁边那拿叉子侍卫不悦:“你自己都快走不动了,何况你儿孙都在宫殿里呢。”
他也紧张看向姜雪行,“殿下,我孤零零一个,无牵无挂,一定誓死追随您!”
阎厄也劝:“带这个吧。”
姜雪行沉默了下,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道:“走吧。”
阎厄先上了船,在船上接他们,阿酌搀着兄长上,看阎厄扶着他稳稳坐下,自己便也伸出手。
阎厄却还没拉住,那老者忽地红着眼朝一撞:“让我上去!”
在撞到阿酌的时候,白光乍现,他陡然向后被甩起,重重摔落在不远处的水面。
阿酌还没反应过来,扶着船沿脚步微有踉跄,那叉子侍卫刚好在旁等着,眼疾手快扶住他家小殿下,不想才刚触到,也顿然一道白光闪过,他也被甩飞了。
阿酌惊愕抖抖自己的衣襟,愧道:“抱歉,这是结界。”
师兄的结界,看样子只有兄长和阎厄能碰。
叉子侍卫摔得不重,痛呼着爬起来:“小殿下我就是想扶您,我真没恶意。”
一面往回走着,一面又瞪着那老人道,“他不一样,他想把您留下来他上去。”
“这不是傻吗,你要撞你撞别人啊。”
阎厄瞧着他们暗想,就算谁也没带走,他也万万不可能把阿酌留下啊。
老者自知理亏,不敢再上前,胆战心惊朝姜雪行看。
姜雪行转过了脸,此时没功夫做什么惩戒。
四人上了小船,无浆自行,向那水浪中穿梭而去,两旁渐暗,老人的哭泣之声远去。
惊涛骇浪之中,叉子侍卫极力讨好几人,站起身以自己的躯体给他们挡着风雨,又时不时回头叮嘱:“几位可要抓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