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你坏了我的事。”
“公子是说,兰家娘子认出了小人了”
冯昭机灵,一点就通。
“多半是。”
孟煜懒洋洋一哂。
“可明明是她踩了小人的脚,吃亏的是小人。她跑什么?”
“许是怕你讹她呗。”
“你去趟锦绣坊,告诉张老板,若这单生意成不了,那他的锦绣坊也别开了。”
第二日,甘采儿一到锦绣坊,就去找了张老板。
“张老板,昨日我去吴府,听婢女说府中并无夫人小姐。我不便久留,就提前离开了。”
“府中没有女眷,却又要做女装。这吴公子怕不是在戏耍我们吧?”
张老板看了甘采儿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吴公子已付了五百两的定金。”
“可这没尺寸,衣服也没法做呀。”
甘采儿婉拒。
张老板做生意多年,早就成了人精。此时他若还看不明白贵人真正的目的,那就枉活了这么多年。
对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衣服,在意的是人。
唉,他们平头小老百姓,如何能与达官贵人斗?
张老板思虑半晌,才小心地,斟词酌语地道:“兰家娘子,恕我冒昧问一下,你与吴公子之间,是否有渊缘?”
甘采儿一时无法回答。
这问题,她昨晚也想了一夜。按理说,此时的她与孟煜并不相识。
前世,她与兰亭舟在去京都之前,一直在清水镇,没来过旦州府。因而,她也不知道孟煜此时出现在旦州府,是前世就在呢,还是今生生了什么变化。
可不管怎样,她与孟煜都该毫无关联。除开假扮朱幼晨那次,他二人之间说起来,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未曾有过。
但为什么,孟煜会频繁出现在她周围?而且还隐匿了姓名,改叫吴明。
她想得头疼,也没能想到合理的解释。
“前些日子,我走路冲撞人,踩了人一脚。昨日见到,才知那人就是吴公子的小厮。要说渊缘,这算是吗?”
张老板叹了口气。
“兰家娘子,你我合作也有小半年了,你来之后,店里生意蒸蒸日上,我很感激。”
“我长你许多岁,今日便托个大,当做是你长辈,有些话就直说了。”
甘采儿看着张老板。张老板常年都乐呵呵的脸,难得沉重。
“你昨天离开吴府不久,吴公子的小厮就找店里来了,说他家公子很生气。”
“我们这做生意的人呐,主要讲个和气生财,尤其是民不与官斗。将达官贵人哄好了,他们能你给泼天的富贵,若是将这帮老爷公子惹恼,失了生意是小,就怕还要家破人亡。”
“我想你也感觉到了,这次的订单,其目的怕没那么单纯。”
“要吗,你就顺着贵人的意,好好地把衣服做了;要吗,你就先避避,别来店里了,对外就称家中长辈有疾,回家侍疾了。”
甘采儿默默不语。张老板的一席话,更让她确定了,孟煜出现在她身边,绝非纯粹偶然。
“不过,他既能找到店里来,怕是你家里,他也能找到。”
张老板意有所指。
想到孟煜现在的住处,离她家走路也只一盏茶的功夫。甘采儿不由握紧了拳,这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她倒要看看孟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天离开得仓促,确有失礼。张老板,你放心,这张订单定能完成。”
甘采儿带着小红去了吴府。
经过通传,主仆二人很快就被迎进了府,甘采儿随着一婢女到了偏厅,小红则被带去耳房。
偏厅里,孟煜坐在上,冯昭随侍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