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岁大了,最喜欢的就是见到年轻后辈。兰夫人若去拜会,她老人家定会高兴的。”
“择日不如撞日,姚大人,那便走吧。”
甘采儿利落地转身。
兰亭舟与姚珏走在前面,甘采儿与杜恪走在后面,几人各自贴身的仆从则远远地跟在最后。
从兰亭舟与姚珏的闲聊中,甘采儿得知,眼前这人是姚府的长公子,礼部尚书姚庸的嫡长子,同时也是当今皇后的亲兄长,叫姚珏。
他如今在工部任员外郎,官职五品,只是个闲职,每日除了点卯,没啥可做的。
甘采儿心中不由感慨,景和帝这皇帝当得可真憋屈,儿子见不得面,大舅子也只得一个闲职。
突然间,她就对“摄政王可只手遮天”
这一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
几人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座精致,且极为安静的禅院前。
甘采儿定睛一看,这禅院竟是后寺所有禅院的最深处,就是传说是等闲人不得靠近,最高等级的菩提禅院。
院门外站着三四个人,衣饰与阿六一般无二,应都是姚府的侍从。他们见到姚珏,皆是拱手施礼:“见过大公子。”
姚珏微微颔,然后带着兰亭舟等人,径直进了禅院。
禅室里,姚老夫人正与一位中年男子在谈话。他们见众人进来,便止住了话头,目光扫过来。
杜恪一下就很紧张起来。
虽说这一两月,他跟着兰亭舟也去过不少聚会,但那些大多都是些学子,大多都很年轻,众人高谈阔论中,举止也颇随意。
可眼下,这屋内的这两人,虽一人白慈祥,一人气质儒雅,却自有一股威压在身,让人难免心生惧意。
杜恪偷偷抓住甘采儿的衣??,怯怯的,往后缩了缩。甘采儿轻轻握住了他的小手,安抚着。
甘采儿很容易就猜到此男子的身份,礼部尚书,姚庸。
姚珏率先上前见礼。兰亭舟紧跟着也上前见礼。
果然是姚庸。
然后,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杜恪身上,杜恪更紧张了,手心里直冒汗。
甘采儿心一软,也不顾什么礼仪,径直牵着杜恪,走到两人跟前,倾身福了福,道:“民妇见过姚老夫人,见过姚尚书。”
杜恪被甘采儿牵着,心中也没那么害怕了,于是依葫芦画瓢道:“晚辈见过姚老夫人,见过尚书大人。”
杜恪声音清脆,还带着一些稚气,话却说得有模有样,小大人似的,不禁让人莞尔。
姚老夫人眼中泛起光彩,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她冲杜恪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