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秋以来,这雨水就时断时续,看这天色,晚间说不定还有场大暴雨,难道,这秋汛真的会来?
刘村长无法做出判断,而是先喊了自己孙子过来,说“狗娃子,你去山上的泉水处看看,那水涨得高不高,快去!”
狗娃子忙应下。
另一边,普玄大师焦急地转着圈,而叶琼双手紧紧交握,眯着眼也看向天空。
不一会儿,狗娃子就飞奔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向众人说“那水涨得是有些高,但是离触顶还有段距离哩。”
刘村长和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叶琼的脸色倏忽一变。
叶琼的父亲曾经教过叶琼,有时候即使雨停了,低处的水位也是会越涨越高的,因为高处的水汇聚到低处是需要时间的。如今雨水甚至还在下,并且没有停下的迹象,而堤坝处的水位已经很高,可能再过一会儿,堤坝都会兜不住大水了。
水随时会奔涌而下淹了整个村庄,晚些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叶琼当即将这一道理解释给了在场的百姓听,在场的百姓中恰好有个秀才,听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向那些没有听懂的百姓解释了一通,刘村长当即拍案“走,大家快点回去收拾东西,赶紧走!”
但,仍有不少人的脸上还挂着犹豫,有个中年男子焦急地向刘村长喊道“村长,俺家的石榴都没收呢,你让俺收完石榴再走好不好?”
此话一出,不少人应和地点头,又有位妇人说“对啊。我家小儿子还指望着今年的石榴收了卖了,好有钱娶媳妇呢!”
那中年男子甚至急得抹了泪,说“本来今年的收成就不好,这几日雨水打下去不知道多少石榴要裂果烂果的。若这些石榴收不下来,俺家可没钱过年的!”
刘村长一脸难办,这中年男子也姓刘,名叫刘大壮,还和他有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刘大壮家中贫困,老母瘫痪在床,媳妇病弱不能干活,却还有三个娃子要拉扯。刘大壮的那几棵果树还是今年刘村长看不过去匀给他的,刘大壮对那石榴上心的很,整个石榴村就属刘大壮的石榴树烂果最少,让刘大壮放弃石榴,刘村长实在是说不出口。
叶琼见状,也很是痛惜,但还是狠下心说“这位好汉,我问你,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石榴重要?”
刘大壮却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我不知道那什么大水不大水的!我只知道,没了石榴,我家就没活路了!”
刘大壮喊得声嘶力竭,让人闻之心酸,叶琼刚想再劝几句,就听到有人大声喝道“何人大声喧哗?”
来人是两个衙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青袍的人。来人三四十岁,青袍的下摆为了防止泥水溅到系进了腰带里,但依旧污迹斑斑。若不是此人带着七品官帽,腰上系的腰带上有银,叶琼完全认不出来此人就是盘龙镇的知县汪卓。
那知县瞟了叶琼一眼,倒是先和叶琼打了招呼,和蔼地笑道“叶二姑娘。”
叶琼很是惊讶对方竟然认出自己,先行了一礼,才问道“汪知县是如何认得我的?”
汪卓笑道“叶二姑娘断保护你父亲所建桥的那天,汪某刚巧进京述职,在那里附近的茶馆里落脚。叶二姑娘义举,我自然对姑娘印象深刻。不过,我来此,是听说有人在此散布谣言说石榴村即将被淹,所以特地前来看看,此事,可是与叶二姑娘有关?”
叶琼微微安下了心。
汪知县愿意亲自来调查谣言,又称赞自己断一行为义举,可见应当是个品行不错的人。
叶琼便点了点头,和刘村长各自说了经过,那刘大壮却瞅准了机会,向汪卓告起了状“知县大人,俺不想走,俺家中的石榴还没收呢!他们不怀好心,非要我们走,是堵了俺们的活路啊!”
卢少丹忍不住劝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石榴还可以再种,再不走,那可能就是人财两空了。”
刘大壮依旧摇头,说“谁能保证就一定会大水呢,万一没呢?”
汪卓也点了点头,对叶琼说道“叶二姑娘,这位乡亲说得有道理。即使有令尊和普玄大师作保,这石榴村万一没有被淹,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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