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挑了下眉,虽然觉得小动物的情绪有点发散过头,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也不坏。
他只是在暗示对方先去他下榻的套间看看,顺便休息一番,补充点能量,笹川提醒他可以让沢田纲吉尝尝日本的羊羹(草壁帮他收拾行李时塞上的),配上抹茶(由拳击手友情提供,“就知道云雀你极限地不会记得这种小事啦”
),因为小动物方才一副好像被露水打湿一般的表情,有些蔫哒哒的,还有些冷得哆嗦。
当然,这不怪小动物。云雀很清楚生病的小动物已经在努力让自己好转,他只是需要一些适当的帮助。
甜食和热饮也许能让他多待一会儿。
他喜欢小动物说话时闪闪发亮的,像被贮藏了许久而呈现琥珀色的蜂蜜般的眼瞳,专注地注视自己的感觉。
当然,如果小动物需要休息,那放在身边细细观察也是不错的放松途径。他完全可以一边阅读日本传来的,草壁整理好的文件,一边听那清浅规律的呼吸声来度过这个悠闲的下午。
强大的对手向他露出毫不设防的一面,并不是软弱,而是全然的信任——
只有他们两个的话,就更好了。
12「隐退前夜」
沢田纲吉如云雀恭弥所料,对羊羹表现出了喜爱,他整整吃了一整条,然后有些遗憾地摸着肚子,他还想把热腾腾的抹茶喝了,吃不下更多了。
但是云雀恭弥发现青年还是没有任何去洗漱更衣的意向。
他在青年再一次一下下点着头,露出困倦的神色时,离开座位揽起青年的单薄肩膀,轻松将他抱起来,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青年一下午都坚持着清醒,此时有些累得很了,他对云雀又是信任的,甚至内心深处又是想要依赖的,所以当云雀安抚性的帮他挡住光线时,他惊醒了下又很快放任自己枕在那坚实的肩膀上,隐约间嗅到对方身上清淡的香气,他想自己是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赌一把的。
因为这个男人从未抛弃过他,仅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反而是他曾经对不起这个男人。
于是他轻声说,“我想睡会儿。”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因为青年没有多此一举地咨询他的意见。仿佛笃定云雀一定不会将他就这样丢下,这种不同寻常的依赖让云雀恭弥感到愉快。
虽然很想将人留在自己房间安睡,但云雀恭弥明白意大利杀手在泽田纲吉午睡时将他们聚集起来开会时传达的注意事项,那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拜托——他毫无犹疑地将人一路抱回了他们用火焰共同构筑的安全房间。
云雀坚定有规律的脚步声在到处都铺着厚厚地毯的彭格列总部走廊上轻不可闻。
他感受到了怀中人渐渐有些变得灼热和混乱的气息,青年的的身体状况每天都在变化——每天,带在青年手上的不起眼的细链子安静记录的基础数据都会被及时更新和推送给他们。
疲惫和环境的变化让青年的身体起了反应。
他微微加快了脚步。
到达房间内时守护者和杀手都在等候了,狱寺隼人更是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东方来的男人,云雀则直接无视了山本隐晦打量的视线和角落里对他投来敌对视线的六道骸,径直将青年抱上床安置,然后他退开,将位置让给reborn,夏马尔和白兰。
“看来云雀对boss的影响确实很大啊。”
夏马尔简单视察了一番,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他的身体有反应了……嗯,可能开始全面运作了,也不算是坏事——没直接崩溃,免疫系统也在正常工作。”
reborn伸手用帕子擦掉沢田纲吉额上冒的冷汗,“下午吃的东西要不要紧?需要现在就洗掉上体外循环么?”
白兰大胆地多,他的一只手直接变成了纯火焰凝结的能量体,轻轻插入青年的腹部四处摸索,“暂时不用呢,我先把他不能消化的部分烧掉了哦,嗯嗯,膀胱里稍微积攒了点液体呢~哦,有点血,看来肾脏还没完全苏醒呢,我也先处理掉了哦~教父说了要出席明天的新年晚会哦~晚上还想一起跨年呢??…嗯……肠子倒是都挺干净……”
这举动看得reborn直皱起了眉头,他为白兰语气中那诡异的……一丝愉悦而感到厌恶,在听到青年的肾脏果然有衰竭的症状出现时,饶是知道不该迁怒于任何人,他仍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起了一丝杀心。
狱寺隼人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要爆起胖揍一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白兰。
只是碍于白兰那只手还直直地插在十代目的腹部,看手腕的动作似乎还在微微搅动,而不敢有任何动作罢了。
白兰虽然语气有些滑稽,手上的动作却是慎重的。他在五脏六腑转了一圈,一旁的夏马尔同时密切地关注着临时安上的监护仪器。
最终白兰将手拿出时,青年的腹部平坦了下去——刚才被放到床上时,青年已经有些胀气了,因为肠道完全没有工作的迹象,导致气体无法排出。
一旁夏马尔已经将上好的麝香推入他的肚脐眼,也准备好了急救手术用具,白兰这一手倒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直冒冷汗的沢田纲吉脸色好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在鼻腔导管通入的稳定氧气流中平息下来。
杀手大人为他重新盖好被子,取了消毒帕子伸入被褥一点点地擦拭,他知道教父憎恨自己脆弱的一面被暴露在人前,尤其是他们这群人面前。
尽管对白兰鲁莽的手段颇为不满,但他明白白兰的意思,教父选择了留下,但前提他要亲自宣布隐退的消息,他仍然坚持要放手整个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