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也有些道理,容氏沉思了片刻,說:「心中有數總比一抹黑進了府的強,別人我不知,魏家人我以前倒打過交道,那還是你姑祖母在位時的事,我與魏王妃曾有一面之緣,她這個人……」容氏露出一抹冷笑來:「瞧著像個泥人,見誰都是三分笑,人說笑裡藏刀便是說她了,她教養出的女兒若只得她三分真髓也必將不好相與。」
賀蘭春聽到這坐起了身子,她母親是什麼人,尋常人哪裡入得了她的眼,如今這般鄭重的說起魏王妃,語態謹慎,可見魏王妃必是個不俗的,倒讓她將這話記在了心上,她歪在容氏身邊,伸手蘭花一樣的手指扒住容氏的手臂,細聲細氣的道:「魏氏是魏王妃的小女兒,想來在府里的時候也必將如我這般得寵,未見得會像魏王妃一般。」
容氏輕輕搖了搖頭,她曾聽昭帝說起過魏王妃,用了巾幗不讓鬚眉的評語,不可謂不是盛讚。
「魏王妃曾隨魏王上過戰場,絕非閨閣女兒,她教養的女娘絕不會是等閒之輩。」
賀蘭春神色微動,心下若有所思,她輕咬著嫣紅的唇瓣,下頜微微一揚:「那我倒是要見識見識了。」她笑容嬌媚,眸中似有水波盈動,流轉著勾魂奪魄的寶光,可謂是活色生香。
☆、第13章第13章
賀蘭春的婚事訂在了來年五月,所謂長幼有序,六娘子幾個的婚事也需在她出嫁前訂下,只是洛邑就這麼大的地方,短時間內想要說下適合的親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賀蘭家瞧得上眼的人家多少還要顧忌帝的心思,輕易不敢與賀蘭家結親,眼瞧著過了九月,六娘子的婚事還是沒有一點的章程,她生母高姨娘不免心焦。
高姨娘想著六娘子的婚事便唉聲嘆息,摟著她哭了好幾通,只嘆她命苦,本來有機會結下一門貴親,偏偏叫人截了胡,言語之間不免帶出了幾分埋怨之意。
六娘子聽高姨娘的滿腹埋怨,嚇得一張俏臉都白了,忙攆了小丫鬟去外面守著,勸高姨娘道:「姨娘且慎言吧!仔細這話叫母親聽了又該不悅了,近來母親心情不好,無事還要生非呢!叫她聽見你的話哪裡有你好果子吃。」
高姨娘摸著眼淚道:「我這還不是心疼你,好好一樁親事叫九娘子截了胡,若不然現在該備嫁的可不就是你了,我聽你父親說中山王可不是尋常的皇親,你若能嫁進府里做側妃,日後你四哥也有了指望。」
六娘子嘆道:「姨娘別總想這些沒用的了,如今府里也未曾短了四哥嚼用,這話傳出去又是一場風波,更會累得四哥讓母親厭惡。」六娘子見高姨娘哭的可憐,心中又痛惜又無奈,只得耐著性子勸道:「如今這般已是很好了,姨娘仔細想想,若是中山王府真那般好,母親怎會為春娘的婚事惱火,想來其中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由才是。」
高姨娘拍著六娘子的手道:「你怎知其中的緣由,夫人慣來心高氣傲,當初仁帝在位時那般艱難的情況下,她都為大娘子挑了一門好親事,擱到現在,日子眼瞧著見了好,讓她送了九娘子去做妾她怎能甘心。」
六娘子嘴唇動了動,眸子一暗,心中不免想,嫡母都知做妾是委屈了春娘,怎得姨娘就不想想這個道理,眼中只能瞧見富貴榮華,還是說只因她是庶出,與人做妾便算不得委屈。
「姨娘歇著吧!我那繡屏還沒有繡完,就先回去了。」六娘子心中亦覺有些委屈,輕聲說了一句便起身離開。
高姨娘怎知自己說錯了話,見六娘子這般就走了,不覺一怔,只是眼下她顧不得琢磨這些,想了想,叫丫鬟去將她之前繡的一雙纏枝牡丹繡鞋找出來,拿著去了畫禪居給容氏請安,盼著她能瞧在自己安守本分的份上能對六娘子的婚事多上些心,不說比照九娘子,若能如大娘子一般嫁過去便能當家做主也是極好的。
容氏對庶子庶女的婚事並不過多插手,賀蘭家這樣的處境,他們的婚事自有大用,她又怎可能因這些事情與家公爭個長短,況且,賀蘭春的婚事在即,為她備嫁一事已叫容氏忙的腳不沾地,哪裡還有心思分給別人,是以她連高姨娘的面都未見便叫人打發了。
賀蘭春及笄後,七娘子和八娘子的親事定了下來,反倒是居長的六娘子婚事一直未有著落,容氏從賀蘭元的言辭中聽出是想將六娘子送進梁王府,只是六娘子是庶出,梁王自不可能以側妃之位迎她進府,容氏隨口與賀蘭春提及這樁事的時候眉宇間帶了厭惡之色,語氣很是不恥。
「好端端的女兒家,上杆子送給人做妾,這樣的事也虧得你祖父能做得出來。」容氏語態輕蔑的說道,繼而又想起了賀蘭春的親事,臉色更是難看。
到底是自己長輩,賀蘭春又能說什麼呢!更何況她曾祖父連進獻妻女這樣的事都曾做過,祖父送孫女做妾相比起倒也算不得什麼了。
「我瞧著母親這兩日臉色不大好,可是累著了?要我說您也不必事事親力親為,滿府的下人又不是擱著好看的,有什麼事別人信不著,許嬤嬤總是您信得過的人,您吩咐她做便是了。」賀蘭春岔開了話頭,笑盈盈的說道。
容氏卻不領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這都是為了誰?若是你說的是個好人家,我就是操碎了心都是情願的。」
賀蘭春搖了搖容氏的手臂,笑道:「好端端的怎麼說道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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