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帶了八姐回洛邑吧!」賀蘭春輕聲說,既是無用之舉,又何必折了八姐去,又叫二姐難過。
賀蘭晅眼中閃過怒色:「春娘,你不能這般,你要求的事祖父無一不應,如今這樁事不曾損了你半分利益,你卻不應允,既這般,你便給八娘說個貴婿,我也好能回了祖父的話。」
賀蘭春抬手扶了扶壓鬢的華釵,道:「八姐的親事難不成只能在京中尋?大哥,你仔細想想,拐了彎的姻親在亂世又有何用,這京中盡在魏王的掌握中,便是平津侯府也不過在他的威壓下苟且偷生罷了,若是梁王一旦起事,魏王必將拿平津侯府開刀,八姐便是進了平津侯府又有何用。」說到此處,她忍不住嘆了一聲,攀附他人終非長久之事,大難來時親兄弟尚且各自逃生,更何況是不牢固的姻親關係,賀蘭家若自己立不起來,只知一味攀附他人,將來必將比如今的處境還要艱難。
賀蘭晅聽了賀蘭春的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是這樣的事他是不敢做主的,想了想,便道:「這事我需得回了祖父由他老人家拿主意才成。」
賀蘭春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這就是賀蘭家的嫡長孫,父親的嫡長子,這般沒有擔當主見,如何能叫賀蘭家復起,日後又如何重振賀蘭家昔日的榮光。
☆、第48章第48章
季卿回府時已是午後,身上有淡淡的酒香,隱約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徐媽媽叫了人前來服侍,他卻伸手一擋,將侍女推開,揉了揉額角,吩咐人斟一盞茶來。
他呷了口茶,才問徐媽媽道:「春娘呢?」
徐媽媽聽他喚的熟稔,眼中帶了歡喜之色,笑眯眯的回道:「晌午二娘子來府里做客,與側妃一道說了會話,剛走不過半個時辰,側妃覺得累了便歇下了。」
季卿笑了兩聲:「她倒是自在。」
「比不得王爺自在。」那廂賀蘭春被叫了起,掩口打著哈欠從內室出來,正巧聽見這話,便笑嗔一句。
人走的近了,賀蘭春便聞到他身上染得香氣,鼻尖皺了皺,紅潤的唇角微微一抿,眸子便睨向了季卿,眼角微揚,迤邐拖拽出漂亮的弧度。
「王爺今兒這酒宴吃的可好?相比還要嬌娘作陪吧!」賀蘭春哼聲說道,語氣微酸。
季卿聞言一怔,隨即朗聲大笑,伸手一拉便將人扯了過來,跌坐在他的腿上。
他手臂環在賀蘭春纖細的腰肢上,頭微低,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上:「這話說的可真酸,莫不是吃了一瓶子醋。」他打問道,心裡卻覺得愉悅,不得不說賀蘭春拈酸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大大的取悅了他。
賀蘭春含咬著下唇,眸子一眨一眨,熠熠生輝,宛若天邊的星子。
「何止是一瓶子,我是吃了一大缸醋呢!王爺聞聞酸不酸。」賀蘭春嬌嗔道,口中呵氣如蘭。
季卿忍著笑,鼻尖輕嗅,作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是沒少吃,身上酸的緊。」
「王爺。」賀蘭春從他身上站起來,跺了跺腳。
季卿大笑,又將人拉回了懷中,笑道:「不逗你了,今日是有女娘作陪,不過我卻沒有叫她們沾了身,你這缸醋可是白白吃了。」
季卿本就不是貪色之人,且為人高傲,尋常的胭脂俗粉哪裡能入得了他的眼,況且他已有絕色佳人在畔,那些個以色侍人的玩物更叫他不屑多看一眼。
「王爺去洗洗吧!我聞著這香味可熏人的緊。」賀蘭春笑顏如花,推了季卿一把。
季卿依了她的意,將人一抱又用手掂了兩下,嚇得賀蘭春驚叫出聲,一雙腿下意識的便往他腰上一盤。
「這府里有一座溫泉池子,我帶你去泡泡。」溫香軟玉在懷,季卿心情極是愉悅。
賀蘭春沒等說話便叫他抱著出了外室,府里的下人倒是乖覺,一怔後都低下了頭,饒是如此也叫賀蘭春心中有些羞惱,握起粉拳便在他肩頭砸了兩下。
「在亂動我可鬆手了。」季卿嚇唬她道,聲音有些嘶啞。
賀蘭春小臉頓時皺成一團,惹得季卿低笑出聲,抬手在亻肖臀上輕輕一拍,抱著人去了後院清華閣,饒是抱了一個人在懷,依舊步履如飛。
說是閣樓,其實更像浴堂,池子便占了清華閣一半的地方,閣內煙波環繞,溫泉水則沸且清,季卿挑了妃色的蛟綃紗,如煙似霞,沒等賀蘭春反應過來便撒手將人扔進了池子中,惹得她驚叫連連。
季卿大笑著,脫了外袍和玉冠進了池子,又抬手摘了賀蘭春挽了發的寶珠花冠,雲墨般的長髮霎時滑落,將她一張粉艷生香的小臉襯得欺霜賽雪般的白嫩。
賀蘭春長衫浸透,貼合在身上覺得很是不舒服,便脫了外袍隨意的仍在了一旁,整個人浸在了水中,口中溢出一聲喟嘆:「王爺,回幽州後也在府里修一座溫泉池子吧!」
季卿笑而不語,一雙眼卻是粘在了賀蘭春的身上。
賀蘭春倚在打磨光滑的池邊上,水蔥色的訶子吃了水,顏色便濃郁了一些,越發顯得她肌膚皎白若雪。
「王爺。」賀蘭春見他不語,便嬌嬌的喚了聲,訶子上繡的戲水鴛鴦在水中若隱若現,倒好似有了靈巧一般。
季卿眸子眯了眯,踏著水便來到賀蘭春的身邊,低頭在她頰邊輕嗅,一隻手臂攬在了她柔軟的腰肢上,微微一用力,賀蘭春便撲進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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