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可还有事?”
闻珍嬷嬷急切问道。
从前都是她陪着长公主进宫的,就算公主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她也会挺身而出,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但这次,孟暄和怎么说也不让她进宫。她怕自己有什么不慎,还连累了闻嬷嬷。
“也没什么大事,应付孟子衍可真难。”
孟暄和小声嘀咕了一句,更生气的话不能说出口。
人治的时代,就是一人为尊罢了。
见孟暄和安然无恙,闻嬷嬷也放心了。
入夜后,她推开西阁的门。许久不来西阁,刚踏上这里时,恍若隔世的感觉。
“睡了吗小七。”
孟暄和蹑手蹑脚地进门,瞧见床榻上的男子已经闭上眼,呼吸匀称。
她无奈一笑,确实是太晚了。
孟暄和靠在床边,轻抚了一下他的脸。睡梦中的人已经熟睡,全然没有反应。
“所以说你后来攻破南孟不是错误的,孟子衍他人人得而诛之。”
孟暄和望着天花板,感慨地说出这句话。
将清流贤臣视若死敌,将贪官污吏视若亲近。有这样的君臣在,百姓如何安生。南孟表面的繁华景象,不过是在为后来的动荡铺垫罢了。
夜静无声,悄然入梦。回应她的只有谢凛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然飘散下来的几片落叶。
她今夜就打算憩在西阁的贵妃榻上,白日面对这样百官波荡的局面,她有些头疼。有谢凛陪着,孟暄和心中不自觉地安心许多。
翌日她醒得早,谢凛还在睡梦中,她便已经离开了。天还是蒙蒙亮的时间,她偷摸着溜回主殿,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这一去一来,都没惊扰了睡梦中的人。据说是治眼盲的药带有困意,又正值春困的季节,谢凛更加睡沉了。
回主殿的路上正巧碰见嘉润带来这个月沉香记与醉仙居的账本。
他本想放置在主殿后便离开的,却没想到在主殿门口撞见了孟暄和。
“公主,您从西阁回来?”
嘉润瞧着她走来的方向,迟疑了一下,问道。
“对,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孟暄和还没睡醒,揉揉眼睛,看着他疑惑道。
嘉润垂眸:“我来送账本,这个时间沉香记也该开铺了。”
他盘算着送完账本便去香铺的,毕竟沉香记不比醉仙居。大清早的便要开门营业,嘉朗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嘉润却不行。
“这样啊,你给我便是。”
孟暄和接过账本,点点头说道。
嘉润本想再与她说些什么,瞧见她拿着账本便回了屋,也不好意思再在主殿停留,只好行礼离开。
孟暄和的困意被账本一扫而空,沉香记这月净利润有八十两银子,而醉仙居竟有足足二百两。
她再次感慨,果然民以食为天。
照着这样展下去,不出五月她就可以连本带利地赚回来,顺带多展几处分店。
除却汴京,南孟的扬州,临安,金陵都是不错的选择。先将分店定好,也能定好日后的跑路之处。
“公主。”
谢凛醒来后,喃喃低语。她身上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看来昨夜她有来过,他勾了勾唇,仿佛这就足够了。
她昨夜本想去瞧瞧谢凛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但看其白布包裹的模样应该还有段时间。这些天过去,弈淮之给的药包再次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