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义脸色早已难看至极,偏偏文官不能动,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恰在此时邓曙将一份清点妥当的嫁妆清单整理了出来,递交到了沈西堂手上。
沈西堂不过扫了一眼,便含笑递到了赵明义的面前:“有骨气的男人从来都不妄动妻子的嫁妆,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母亲去世之后,其生前嫁妆则会一应给女儿添妆。姑母去世多年,阿宁虽长大成人却还未议亲,我倒想知道知道,这不见的大半嫁妆究竟去了何处。”
清点出来的嫁妆清单连同先前那一张备份被塞进了赵明义的怀里,赵明义拿着一对比,甚至都无须仔细去看,只肖看那折半的数量便知被动了手脚。
他忽然之间明白过来,为何多年来沈家一直无所动静,今日却这么兴师动众来清点沈音音的嫁妆,原来竟是自家出了蛀虫。
他倏地回头,韦氏在触到他目光时顿时心虚的垂下了头,不敢置一词。
谢氏上前将他手里的清单一把夺了过来:“这是音音的嫁妆,理当留给阿宁。旁的我也不与你废话了,我限你们三日之内将吞进去的东西一一都给我吐出来,若是少了什么,丢了什么,哼,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撂下狠话,谢氏再不欲在此处对着这个负心薄幸的人,拉过赵元宁的手,命人将东西抬上便径直离去。
没了沈音音的嫁妆,偌大的库房仿若空了一大半。
赵明义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韦氏一眼,甩手回了主院。
韦氏跟上去,回了主院踏进屋子,刚一进门便被回转身的赵明义狠狠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
韦氏捂着脸一脸委屈:“老爷,我尽心尽力伺候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打我!”
赵明义怒不可遏:“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动她的东西?啊?”
“你以为我想吗?这么些年来老爷四处活络哪个不需要银子,偌大的府邸还要养这么些下人,就凭着老爷那点俸禄怎么能维系得了这么一大家子。”
韦氏大哭咆哮,“那沈氏都已经嫁进来了,她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用用她的东西怎么了?何况、何况我们还给她养着女儿呢,她就应该出点血。”
韦氏仍旧不肯认错,气得赵明义吹胡子瞪眼,抄起桌上的花瓶便要朝人砸下。
周妈妈赶紧跪下将人拦住:“老爷,夫人再有错也请老爷高抬贵手啊。”
赵明义也是气上心头,重重喘了两口气平复了心绪,被周妈妈趁机将花瓶夺了下来。
“三日之内将东西一件不落的补上,我赵明义再如何还不到用女人嫁妆来添补家用的地步。”
赵明义怒指韦氏,“要是因为这事我遭人戳了脊梁骨,我就打断你的腿。”
韦氏吓得一瑟缩,直到赵明义离开也哆嗦个不停。
周妈妈抱着她安抚:“夫人,东西大半都被典当了,有的还给了二姑娘做陪嫁,我们……”
周妈妈叹气,她们便是典当了所有都不够赔的,莫不是这次真要栽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