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话中的语气可没有一点疑问,既然如此,钟离沁也懒得找借口,直接承认下来。
“是啊,怎么了?右相大人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如此直白,叫右相一时哽住,不由得气红了脸,替应陶儿不值。
“君后也是为您着想,殿下这般寒他的心,到底为了什么?”
要知道,当年钟离眠突然暴毙,她先便怀疑是钟离沁所为,是应陶儿一直为其说话,她才勉强相信了去,但没想到,钟离沁非但不领应陶儿的情,还反咬应陶儿一口,这怎能让杜欣不怒?
“为了什么?看来右相是真的很关心孤,好吧,好歹您也是孤曾经的老师,老师有此疑问,作为学生,确实不该有所隐瞒。”
说到此处,钟离沁压低了嗓音,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很简单,三番两次想在孤的府中塞人,打的什么主意,孤不在乎,孤只是不喜被人安排,就算他是孤的姐夫也一样,如此,老师还要为他说话吗?”
闻言,杜欣眉宇紧皱,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摄政王,身为钟离沁与钟离眠共同的老师,在她们年少时便教她们为人为政之道将近十年,她现,直到现在,她还是看不透钟离沁的心思,钟离沁孤傲乖张,性情恶劣,称不上是一名好学生,与钟离眠明明一父同胞,性子却截然不同。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一直对钟离眠的死耿耿于怀,更怀疑是钟离沁所为。
在她心中,即便论起学识,钟离沁要更加优秀,但钟离眠才是她最满意的学生,直到现在,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无奈,如今的北牧就掌握在钟离沁的手中,她无可奈何。
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恩师噎的说不出话来,钟离沁心中无半点歉疚,龙椅之上传来声响,她抬头一看,应陶儿抱着小皇帝离开了。
下朝之后,应陶儿果然耐不住性子,邀钟离沁前往寝宫一聚。
被一众宫侍簇拥着,钟离沁慢悠悠的往应陶儿那处走去,路过锦兰阁,便见一人在池畔小亭中抚琴,不由驻足。
她认得那人,护国将军陶渊之子陶若轩,一入宫便封了个贵人,但只可惜没过多久,钟离眠便暴毙了,他的位分也止步于此。
琴声悠扬,带着点点的哀愁传入众人耳中,钟离沁淡淡的看了陶若轩一眼,本不予理会,怎料琴声突然一停,这位轩贵人便朝她扑了过来,口中竟还喊着。
“陛下。”
这个称呼一出来,惹得众人大惊,虽然北牧的命脉确实掌握在钟离沁的手中,但她终究是摄政王,而非北牧国君,陶若轩如此,可谓是大逆不道。
其中一名宫侍更是连忙离开,给尚在寝宫等候的应陶儿传话去了。
未等摄政王回话,陶若轩美目一睁,似是才清醒过来,觉自己犯下大错,大惊失色,连忙在钟离沁面前跪下。
“臣侍该死。”
对此,钟离沁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计较。
“孤不怪你,你方才,是把孤当成了胞姐?”
陶若轩十分难为情,声音细小如蚊,回道:
“…是,陛下虽已故去两年有余,但在臣侍心中,这般悲痛还恍如昨日,刚才见了殿下,一时恍惚,望殿下恕罪。”
钟离沁微微勾起唇角,竟亲自上前虚扶了陶若轩一把。
“难得胞姐宫中还有轩贵人这般深情的男子,孤怎舍得怪罪呢?”
语毕,看着陶若轩站稳了身子,这才收回手去。
陶若轩入宫不久便守了活寡,可以说压根就没给钟离眠侍寝过几次,被钟离沁的手一碰,便不由得羞红了脸,心中将这两姐妹偷偷比较了一下。
先帝性情温润,待人体贴,是个极好的女子,可对他来说,摄政王身上与生俱来的野性与不羁却更是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