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还在疑惑,这大晚上的,商铺也都关门了,哪来的鹿肉,就算有,也大抵不新鲜了。
正想着怎么委婉的提醒钟离沁此事,却不想这人根本就没想过带他去市集,而是策马入了宫。
准确的说,是在皇宫的后山里,那里有一片猎场,是前五任君主敦和帝让人围出来的,围成以后,将场中的猛兽,如野狼之类的全数绞杀殆尽,日夜让人看守,以供后面的王储使用。
钟离眠死后,钟离念音上位,虽然是九五至尊,但也只是个仅三岁的奶娃娃,压根不可能提出举办狩猎会的事儿,钟离沁也一直无意于此,所以这一片猎场已经荒了有好几年了。
钟离沁带着莫衍策马到达猎场门前,觉那看守的人正在打瞌睡。
这是想着反正也无人过来,所以就此玩忽职守了?
手下用力一扯缰绳,那胯下的马匹嘶鸣一声,惊醒了瞌睡的守卫。
她浑身一个激灵,举着火把当即喝道:
“什么人,竟敢私闯猎场?”
对此,摄政王语气淡淡,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哦?不如你来猜猜,孤是何人?”
整个北牧,谁敢自称孤?那守卫懵了,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哆嗦道:
“原来是殿下前来,小的该死,望殿下恕罪啊!”
这会儿就知道求饶了,钟离沁冷笑一声。
“你说的对,守岗的时候睡觉,确实该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此话一出,那守卫登时吓得涕泗横流,带着骚味的尿液顺着裤腿流下,在这地上难堪的形成了一小滩。
坐在钟离沁怀中的莫衍有些不忍直视,默默把脸埋在了身后人的颈窝处。
听到响动,猎场门前一盏盏烛火6续点燃,见竟是摄政王夜半前来,均面面相觑,她们一瞧便知是有姐妹得罪了钟离沁,压根就不敢吱声,更惶论替那守卫求情。
地上的人把头都磕破了,莫衍终究还是心中不忍,曾几何时,他也曾犯下大错,也曾这般卑微的求过主子,谁能想到,未来竟有一天能与主子一起听着别人在向她求饶呢?
“算了,妻主,她虽然确实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罪不至死,革了职便是了。”
“罪不至死?若今日来的人不是孤,而是刺客,偷摸着从猎场潜进宫中,那可就不是她一条人命可以弥补的了。”
莫衍一听,默默的闭上了嘴,主子说的有道理,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然某人却捏捏他的脸,宠溺道:
“不过也罢,既然你开口为她求情,孤饶她一命又如何?”
摄政王一双凤眸中带着笑意,转头再次看向守卫时又恢复了冰冷。
“听到了吗?滚吧,别再让孤看到你。”
“是,是!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殿下不杀之恩!”
守卫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虽然她大抵是不能留在宫里了,失去了一份美差,但好歹捡回一条贱命。
钟离沁让人给自己拿了一个火把以及弓和箭,便带着小影卫进入了猎场,起初守卫们还想跟着,被她摆手拒绝。
莫衍透过主子的肩膀望向那后头越来越远的猎场大门,心中多少有些打鼓,这天色黑乎乎的,靠着朦胧的月光也看不真切,虽然知道猎场的山林被围起来已久,是没有大型的猛兽的,但他毕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还是有几分胆怯。
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钟离沁垂下眼眸,与小影卫目光对上。
“妻主,让我也看看吧。”
莫衍觉得自己没什么娇弱,更何况他是影卫,理应保护主子,怎么能反而被主子抱在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