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不用下人的提醒,钟离沁便已睁开双眼,如往常一般起身上朝,相比起平平无奇的昨日,今日的她,怀里塞了一块巨大的、黏糊糊的糖块,可以说是死死扒在了她身上也不为过。
这块糖不是别人,正是莫衍。
看来在不吵醒怀里人的情况下偷偷起身是不可能了,钟离沁捏了捏小影卫的脸,开口道:
“放手,孤要走了。”
“唔…”
莫衍哼唧了一下,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呢,便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松开了手。
摄政王一走,微微的凉意便探进了被窝,莫衍皱起眉宇,总算悠悠转醒。
他半眯着一双明眸,看着钟离沁站在床前穿衣,高大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孤傲,不由径直在床上爬了一下,伸手攥住那人的衣角,轻唤了一声。
“妻主…”
他不喜欢这人背对着他,在他看来,背影代表的别离和疏远,他不喜欢。
听到呼唤,钟离沁回过头来,看着床上的人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呢,攥她衣角的力气却极大。
这一副生怕被丢下的样子把钟离沁逗笑了,见莫衍比起昨晚,气色好了些许,问道:
“怎么?想跟孤一同上朝?”
“嗯。”
莫衍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那期待的样子,让摄政王唇边一扬,对其伸出手去。
“那就走吧。”
时隔多日,莫衍终于又能再次跟在主子身边了,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这府里终于不是一个闲人了,不然的话每个月拿这么多月银,他是会很羞愧的。
不过嘛,在下朝以后,他想顺便去看一下钊儿。
“看那个童侍?”
“妻主,他已经不是府里的童侍了,现在应该叫他一声季夫郎。”
“好吧。”
钟离沁横了小影卫一眼,眸中的意味不明。
“那外头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唤你一声钟离氏?”
“…妻主莫要拿我取笑了。”
莫衍一听,瞬间红了耳根,冠妻姓什么的,他可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大言不惭的姓钟离了,整个北牧谁不知道,钟离可是皇姓,哪能随便用呢。
两人上了马车,随着一声马蹄轻响,扬长而去。
吕游今天没来上朝,她已经在准备前往边州了,朝堂上,钟离沁继续无差别挤兑右相那边的亲信,直把她们堵的无助的缩成一团,明明个个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子了,偏偏露出了孩童般惧怕的表情,叫人见了十分心疼。
当然,这心疼的人可不包括钟离沁,外加护国将军陶渊一直在旁边附和,得意洋洋的样子叫右相那边的人恨红了眼。
珠帘后方的应陶儿对摄政王十分无奈,索性懒得再开口为右相这边说话,不料到了下朝时,眼尖的现了跟在钟离沁身边的人。
那个身穿劲装默默站在殿外的人,不是莫衍是谁。
怎么,现在还带出来了,真的有这么喜欢嘛,得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见君后突然面目狰狞,活像是要吃人一样,旁边的宫侍吓了一跳,顺着应陶儿的目光看到莫衍的身影,疑惑道:
“殿下在看什么呢?那只是摄政王的侍从罢了。”
所以,压根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人啊。
话音刚落,便遭应陶儿吼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闭嘴!”
宫侍浑身一震,连忙下跪求饶,应陶儿像是才反应过来,又把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