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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都?注意到了,虹桥码头还有贩卖私粮的,如今,许多来往汴京的船只被用?来运输花石,所以有了那些粮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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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打算描绘这些细节么?"
王昂的唇边忽现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
"
画,当然要画!只是,不知官家能否看出来?"
张择端顿了顿,提及今上,转念道,"
我有幸亲眼见识了官家的一些画作,若非他是皇帝,可当大宋第一画师!"
张择端能够得到赏识,自然与徽宗本身热爱书画密不可分。多年来,徽宗投入在书画与道学等事?上,将繁杂的国务交予亲信,譬如蔡京、王黼、童贯等人。
王昂蕴意深远地笑?道:"
官家乃旷世奇才,书画皆造诣极高。"
张择端连连点头:"
还有蔡相公,亦是才华盖世,书画诗词琴曲样样精通。官家所绘的听琴图,画里,官家道袍抚琴,蔡相公凝目聆听,真乃伯牙子期式的知音。"
那幅听琴图,徽宗自己也颇为满意,苍松叶茂,凌霄攀援,数竿青竹,木几香炉,意境简雅清高,蔡京还在画上提了一首七言:
吟徵调商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
如此君臣。
为了作画,张择端在邸店住了半个多月。
每番出门?,他会扮作路人模样,但因他手执画笔,停留时间?一长,就会被人认出来。起先?几日邻里喧腾,幸好后来大家都?挺知趣,没有过于惊扰,最多在张择端眼前晃一会儿,好让他将自己的身影加入画中。
四月中旬,张择端辞行。
"
所有相逢皆是冥冥注定?,我们后会有期!"
他牵着那头驴子,笑?道,"
以后啊,不能再叫它小?兔子,应该称为小?肥猪。"
这段时间?,驴爷也受到贵宾款待,又吃又睡,足足胖了两圈。
众人目送张择端离去?。
这时,王员外的笑?脸忽然一沉。
"
老天?爷哦,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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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画师,张大画师,等等我!"
王员外心急火燎地拔腿追去?。
洪灾朕降你个欺君之罪!
王员外?究竟对张择端说?了什么?回邸店后,他缄口不言,随后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自从张择端意外?来访,东水门街区气?氛欢愉,暂且冲淡洪灾预言的阴霾。
然而时?间逼近。
人心惶惶的五月终于来临。
彼时?,京城居然忽现一条龙形之物!
消息不翼而飞,酒肆茶坊到处谈议,众说?纷纭,这?一刻,连那些曾经鄙夷谶言的人也顿觉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