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嫣脸色阴沉,略愠怒道:"
我们也不缺钱,在女儿眼里,男婚女嫁,好是两情相悦的那个好,你与阿娘不就是么?"
她的阿爹有三爱,爱妻爱女爱钱财,自从阿娘过世后,阿爹至今没有续弦。
王员外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女儿,也晓得她不怎么情愿,苦口婆心地絮叨:"
嫣儿,这些年你跟着阿爹吃了不少苦,阿爹不愿在终身大事上委屈你,况且我答应过你阿娘,寻个你心仪的人,前些次,不都遂了你的愿么?这回的李家,京城开正店的,家底殷实,每年的酒曲就有上万斤!"
他笑眯眯地搓了搓手,又道,"
李大公子长你三岁,仪表堂堂,我也见过,我觉得相当不错!时间紧迫,你不好一拖再拖。"
王楚嫣二十正值桃李年华,可在世俗眼里,早过及笄之年,快是老姑娘了。
她不想与父亲多争执,之前说过,她亲眼看见李公子出入燕馆歌楼,对风月女子左拥右抱,她不喜欢这样的人。可惜阿爹听不进去,觉得成亲后,李公子自会改变。
王楚嫣忐忑地望向屋外,乌云遮日,流风回雪。
心绪再次沉落。
天地明明那般广袤,倘若就这么被困住,她必然不甘心。
午后,一位头戴冠子,黄布包髻,手执青伞儿的妇人来到邸店,正是替人做媒的张娘子,两年来上门提亲足有五六次。
张媒人抖落雪花,进门就"
哎呦"
沉叹。
"
欸?怎得了?"
王员外见她沮丧的模样,顿时警觉。
张媒人看到王楚嫣也在,将她上下打量,目光闪过艳羡,接着却又是一声长叹。
王楚嫣的双眸蓦然浮起笑意,恭敬作礼。
张媒人坐下歇了会儿,慢吞吞地启口:"
王员外,王娘子,我就实话实说了,昨日,李家忽然反悔了!"
"
啊???为何?"
王员外惊愕,从座上噌地腾起。
张媒人扶额,长嘘短叹:"
哎呦,这事儿,嗐!我再三询问之下,李大公子亲口说,前日他出门时,遇见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长,说是能看相,告诫李公子今年且不可娶妻,亦不可过于风流,以免影响他的阳寿。李公子也听闻过王娘子的一些旧事儿,难免害怕,与他爹娘商量后,决定退亲。"
"
这这……?"
王员外愣了半响,哭丧着脸,"
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嫣儿的婚事又这么给耽误了?"
民间都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儿,京城道士数千人,街头巷尾许多算命卜卦的。
王楚嫣在旁静默,暗自吁了口气,很想笑,却笑不得。
那位道士,是她急中生智想到的办法,还真见效了!
王员外愁眉苦脸地看向张媒人:"
有劳您再辛苦下,继续给咱嫣儿物色个好人家?"
张媒人神情懊恼,呷了口茶,挑眉道:"
大家都知道我张莺莺热心肠,我可以再帮着物色物色,不过,你们也拒亲好几回了,别人已在闲话,说王娘子心高气傲,惹得媒婆都不敢上门了!"
张娘子瞟了王楚嫣两眼,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