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当时?”
“我带着那野羊一起掉下去的,它还给我当了垫背,我没怎么受伤,就是被石牙子刮了不少口子,流了不少血。”
柳柏揪着的心松了松:“还好还好。”
“但是,我落在崖壁下头,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挺渗人的。”
柳柏瞪圆了眼睛。
“你猜怎么回事儿?说出来有些神叨。”
“怎么回事儿,难道真有人在那儿?”
秦锋摇了摇头,“不是人,是老鼠!我能听见崖壁底下的老鼠说话。”
“啊?!”
“它们说‘饿呀,真饿呀,哪里有吃的,不远处有血味儿。’”
柳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怕真吓着人,秦锋赶紧解释:“不光有老鼠,我还能听见松鼠、兔子、野鸡这些小东西的声音,它们说的话都比较简单,一般就是哪儿有吃的,哪里可以做窝之类的。”
柳柏还是很震惊,但他一点没怀疑秦锋这话的真实性,反而有点儿好奇:“那你能听见咱们这院子里的老鼠都在哪儿吗?”
“倒是没那么灵,我只能听见黑山里的。”
“哦,那和你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
秦锋叹了口气:“一开始我偶尔能听见那些动物的声音,有时就什么都听不见,后来我发现,只有我身上豁了口子流血的时候,才有这个能力。”
“是不是更奇怪了?”
柳柏摇摇头:“怪不得那天从黑山里出来,你身上那么多血。”
所以,这到底是老天对秦锋的补偿还是惩罚呢。
秦锋无意让柳柏难过,他语气轻松:“一道小口子的事儿,要是流点儿血就能换只羊或鹿,天底下的人肯定排着队想要这么干呢。”
“可是以后还是少用,我们不急着用钱,现在日子挺好的。”
说到这个,秦锋站起身走到衣箱前,从衣箱底下掏出个布包:“这是咱家所有的钱,以后你管着,就是没多少了。”
打开布包,里面是五六十个铜板,确实不多。但也正常,看病、成婚、盖房,这三件大事加下来,没有欠饥荒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这几天得再进趟山,过两天秋收就没功夫了。”
“这些铜板也能花到秋收,你伤刚好利索,最近又一直在忙,歇一阵子吧。”
“害,我不累,就是进山溜溜腿脚,别担心。”
柳柏还想再劝。
秦锋捏了捏他的手:“挣了钱想让你做好吃的,上次那个腊肉焖饭没吃够。”
柳柏想起那顿腊肉焖饭。
那是从秦二叔家回到新家的第一天。
秦奶奶已经入了土,之后还剩下些琐事,但没什么用到秦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