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嬷给了我一些菜种子,我看里头有白菜,这个时候虽然有点晚,但撒下去还能有收成,今年秋天得屯一屯白菜,还有土豆。”
“等你有了空,咱们得把屋外的厨房垒起来了,过阵子天一冷,外头的灶火可以烧炕。”
“还有我看陈阿嬷家的地窖不错,赶明儿个抽空问问谁给挖的,咱们也弄一个。”
柳柏絮絮叨叨
他其实知道秦锋睡着了,在靠住他颈窝的时候就睡着了,但他喜欢两个人在被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家长里短。
这些话有让人心安的本事,有让人入睡的魔力
这么说着,有过日子的样子。
说着说着,就是一夜好眠
秦锋起了个大早。
柳柏睡醒的时候,他已经按照昨晚商量好的把野猪分解了。
下水、肥油、猪蹄、排骨什么的自己留着。
猪皮、大半扇猪肉、猪头啥的他装进大背篓里,打算到大麦乡去卖。
鸡叫三声,他正准备出发,柳柏睡眼惺忪的叫住了他:“吃碗面再走吧,着急吗?”
柳柏都这么说了,哪还有着急的道理:“不急。”
“但是今天午饭不用等,我可能得晚上才回来。”
“嗯。”
秦锋走后,柳柏把秦小满叫起来吃了早饭,秦小满自己吃完抱着答应和小伙伴分享的面就跑了。
家里只剩下柳柏一个人,他挎上小筐,拉上锁出了门。
最近有人到陶竹家里提亲。
陶竹不像柳柏,哥儿痣淡营养不良,在家里不受待见。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阿爹阿父都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庄稼人,对唯一的这么一个孩子不说百般宠爱,那也是捧在手心上护着长大的。
孩子到了年纪就要嫁人,小哥儿的行情不如姑娘,可是在黑山村包括周围几个村子都有不少人想娶陶竹。
娶了陶竹,等他阿爹阿父百年之后,那房子和地归谁自然不言而喻。
也因为这一点,他阿爹阿父操了不少心,生怕自家娇养大的小哥儿一个不小心就被骗走。
这次想娶陶竹的人条件不差,听媒婆说是大麦乡旁边小麦庄的人。
这个庄子里的人都是佃户,说白了就是给地主老爷种地的。但向陶竹提亲的,听说是负责这些人的管事,每个月找地主领月钱,还会识文断字,叫钱旺。
钱旺提亲不为别的,就是在大麦乡见过陶竹一回,然后就看上了,就想娶回家了。
媒婆先是把陶竹一阵夸,说他长得标致,一看就灵秀,笑起来特别招人稀罕,然后又说他哪儿哪儿都合钱旺的心意,让钱旺惦记得不行,甚至扬言这辈子非陶竹不娶。
陶竹虽然对钱旺这个人没印象,但不妨碍他听了夸心情好,心情一好嘴就松了:“行,可以相看相看。”
柳柏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媒婆上门后的第五天了,他心里莫名觉得不太对劲,今天得了空,想和陶竹拉拉话。
没想到进了陶竹家,他阿父却说他去小麦庄找钱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