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甫长长叹了口气,悲伤尽浮现在脸上。他走进房内,坐在凳上,林奇将酒菜摆好,恭敬退出去,守在门口,不允许旁人靠近。
管家恭敬站在一旁,等着叶少甫说话。
叶少甫指了指对面:“坐下说话,我今日来,不是以王爷的身份要求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恳求你对我说实话。”
叶少甫越是这样说,管家心里越打鼓,越发觉得要说的事不简单,不然叶少甫不会这般肃穆,还是很听话坐在他对面,道:“王爷,您请说。”
他丝毫不怀疑眼前人的能力,十几岁时,刚接手王府,便把所有恶奴惩治了,这份心机和手段,就非常人能比。
管家庆幸当初没有随大流,而是在叶少甫最艰难时帮了一把,不然他的下场和那些人一样。
“我刚才与父亲喝酒,父亲微醉时说漏嘴,说我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叶少甫直直盯着管家,见他瞳孔一缩,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便知他知道此事,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又道:“父亲还说,这件事是你办的?”
这句话是叶少甫胡诌的,他想试试管家知道多少,如今看到管家的神情,他蒙对了。
“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父亲说得不够仔细。”
叶少甫倒了杯酒,递给管家:“这是本王亲手酿的梅花酿,刚才父亲喝了十几杯,您也尝尝。”
管家手握酒杯,长叹一声:“老奴把知道的告诉王爷。”
他曾经老王爷贴身小厮,有许多事情经他的手办,找媒婆询问孩子的身世,就是他亲手办的。
管家不仅说出老王爷带着孩子寻太医,孩子路上夭折,又带回来一个孩子的事。还把老王爷如何糊弄妻子的事说了。
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一天一个模样,老王爷以孩子生病为由,不让妻子见,整整两个月,孩子长大些,才抱到妻子跟前,孩子又和老王爷相似,妻子便没怀疑。
“那个稳婆是何人?”
叶少甫接着问。
管家呼吸一紧,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老奴就不知情了。”
叶少甫知道他没说真话,给自己倒了杯酒,碰了碰管家的杯子:“别光顾着说话,喝酒吃菜。想清楚再说,事隔多年,您或许忘记了呢?”
管家知道瞒不住叶少甫,可老王爷当初下过死命令,叶少甫的身世不能说。若是说了,这王府怕容不下他。
叶少甫知道管家的顾虑,勾唇轻笑一声:“您觉得,咱们景王府谁当家?老当益壮也老了,不如年轻人有活力。”
他这是提醒管家,老王爷老了,景王府是他叶少甫说了算。
管家心一横,道:“那个稳婆姓张,下巴处有个痦子,非常明显,张稳婆非常贪财,当初老奴给她一百两银子,她才说出实话情,事后又让她对此事绝口不提。”
末了又说了张稳婆的住址。
叶少甫目的达到,起身道:“冬日夜长,适合饮酒,管家若是喜欢,明日本王让人送几坛过来。”
话落打开门大步走出去。
管家起身把他送到院中,客气几句,目送叶少甫离去,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明日端看老王爷如何处置他了。
叶少甫回到自己院中,林奇跟在他身后,刚才的话他听得分明,王爷不是老王爷的亲儿子,这怎么可能,单说那张脸就骗不了人,可管家不擅长说谎,更不会欺骗王爷。
林奇见叶少甫不发一语,猜测叶少甫心里难受,关切道:“爷,不管您是谁,林奇兄弟只认您是主子。”
叶少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每天都如此贴心,本王也舍不得打你。”
林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爷,您难受就哭出来吧,属下不会笑话您,更不会告诉别人。”
叶少甫呼吸一窒,翻了个白眼,忍着怒气道:“真想再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