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见她小心帮扶几个丫鬟,吊梢三角眼里满是不屑,当即便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假惺惺!”
“侯爷。”
长风爽朗的声音响起。
杜嬷嬷立刻敛了眼底恶毒憎恨,转身看向孟行止。
见他只穿了一件月白色夹袄锦衣,外套黑色狐裘滚毛披风,杜嬷嬷当即拿了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
“侯爷,雪大风寒,穿得厚实些,若着凉了,夫人在天之灵,该心疼侯爷了。”
她说罢,便毕恭毕敬地将狐裘披风送到孟行止眼前。
见孟行止立在原地,纹丝不动,溶月立刻反应过来,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跟前,解了他身上的滚毛披风,换上杜嬷嬷手中厚实的狐裘披风。
杜嬷嬷当即眉开眼笑,向孟行止行了一礼,道:“老奴就不打扰侯爷了。”
孟行止并未言语。
但溶月分明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有那么一刻,变得些许悲伤。
“侯爷中午想吃些什么,奴婢为您准备?”
她说罢,纤细素白的手指便拉着披风系绳,在孟行止身前系上一个漂亮结识的结。
孟行止淡漠地睨了她一眼,道:“今日有事,不必准备。”
“是。”
溶月低眉顺眼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杜嬷嬷。”
孟行止抬脚之前,那双狭长凤眸微微眯起,睨了恭敬的杜嬷嬷一眼,“有的事情,别让本侯提醒你第二次。”
杜嬷嬷瞥了眼身侧的溶月,顿时想起那日孟行止所言,一张老脸变得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嗫嚅着。
“老奴,明白。”
话音未落,孟行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庭院。
见溶月自觉加入几个丫鬟,还手持砍刀绷着小脸劈竹子,杜嬷嬷心底的恨意便翻涌而起。
真希望那一刀能砍中她纤细的脖子,让她当场血尽而亡!
然,孟行止微冷的警告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杜嬷嬷顿时恢复理智,她收回凶狠的目光,不耐烦地摆手:“都散了,有人来处置。”
溶月立刻放下砍刀,见几个丫鬟向她投来感激的笑容,她只弯了弯嘴角,并未多么得意。
但回房之后,她不禁想到孟行止方才的提醒。
他在为她撑腰吗?
她不禁扬起眉梢,好似饮了一大盏蜜糖水,整颗心都甜滋滋的。
但想到杜嬷嬷,溶月的理智瞬间被拉扯回来。
她上次险些被陈氏杖毙,杜嬷嬷看起来就很不对劲,后来又趁众人没注意,跟着陈氏离开。
杜嬷嬷本是先夫人的人,故而在孟行止面前有两分脸面,不应该跟陈氏有关才对。
莫非杜嬷嬷为了对付她,跟陈氏勾结?
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她只想为姐姐报仇,然后离开侯府,没曾想短短半年里,她成了孟行止的暖床丫头,又跟杜嬷嬷等人结仇,还在孟行易那里留下了致命的证据。
不行!
必须尽快除了孟行易那狗贼,离开侯府,远离是非。
溶月心下有了打算,决定再寻时机去一趟孟行易的庭院,势必要找回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