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止双手合拢,郑重其事地向凌苍行了一记大礼,义正言辞道:“臣不求高官厚禄,亦没想过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望殿下从此善待天下百姓,许天下人一份安稳。”
说到此处,凌苍眼底掠过一抹厌恶。
然,瞬间的功夫,他便恢复如常,狭长的眼眸中甚至多了几分欣赏。
“长宁侯为天下百姓着想,实乃百姓之福,若孤将来真的继承大统,绝不会让长宁侯失望。”
凌苍说得好听,看向孟行止的眼神更是充满善意。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凌苍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孟行止要的,是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二人的理念注定背道而驰。
孟行止平静无澜地看向高高在上的凌苍,眼看凌苍兴奋地擦拭着纯金打造的龙椅,眼神中充斥着渴望和欲望。
他心中亦毫无波澜,纵然目睹凌苍明目张胆地坐在龙椅上,他心中也没有半点动摇。
凌苍将他所有表情看在眼中,反而觉得有些无趣。
孟行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固执狂,今日突然改变主意,并非他多么出色优秀,而是孟行止不想被凌术要挟。
如此可笑的理由,他甚至还要为其狠狠夸赞一翻。
待到他登上皇位那日,孟行止不能留。
凌苍眼底略过一抹狠辣。
刹那间又彻底消失不见。
孟行止看得一清二楚,眼底亦没有半分害怕。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溶月一个人在宫中,许是有些害怕,长宁侯又是父皇和溶月都信任的人,你若没什么事情,就去陪着父皇和溶月,其他事情暂时不用长宁侯插手。”
话已至此,孟行止自然不能拒绝。
可他等的就是凌苍这句话。
他要正大光明地留在皇宫,就需要凌苍开口。
再借机让旁人以为,他是被迫留在皇宫,一切都成了凌苍的罪过。
思及此处,凌苍佯装为难,好看的眉紧紧皱成一团,犹犹豫豫地看向凌苍,道:“臣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办妥,殿下可否宽限几天?”
“还有什么事情比父皇和三皇弟身体健康重要?”
凌苍目光森然地盯着孟行止,好似只要孟行止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立刻治孟行止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面对杀气腾腾的凌苍,孟行止挺拔的脊梁终究还是弯了下去,双手合拢,恭敬地向凌苍行了一礼,道:“臣,明白。”
如此郑重,落在凌苍耳朵里,好似他已经登上皇位,正在接受众大臣的朝拜。
不知不觉间,凌苍就鬼使神差地坐上皇位,双手兴奋地摩挲着纯金的扶手。
这个位置很快就是他的了。
只要他再快一点,解决了皇后母族,解决了皇后和凌术,就算父皇福大命大醒过来,也只有他这个太子最适合继承大统了。
至于其他不怀好意的皇子,斩草除根就是。
思及此处,凌苍抬起手来,再猛地放下,
凌厉冷冽的杀机瞬间迸发。
隐藏在暗处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