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阿贡没什么感情地说着,没怎么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你坐吧。”
谢铭迟坐了下来,看着表情和动作几乎都没有变化、甚至没给谢铭迟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几个眼神的万夫人,问道:“阿贡,我该怎么称呼你母亲?”
阿贡说:“我妈妈姓万。”
谢铭迟垂眸,默声念道:“万……”
他抬起头来:“那我叫一声万伯母,应该是合适的吧?”
阿贡:“嗯。”
随后依然专心地做着手上的活。
谢铭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给土翻翻新,”
阿贡头也不抬回道,“我想给妈妈编一个花环,但是这花开得不太好,我想翻翻土,让它长得更好一些。”
谢铭迟看着盛开的桃花,一时不知道这花哪里开的不好。
他挠了挠头,问:“那万伯母……你在这儿过得好吗?”
万夫人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和善微笑,显得格外诡异:“挺好的,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
谢铭迟假意附和:“是啊,这里没有战乱,也没有什么世家大族的压力,只要自己在这里好好和家人生活就够了。”
谢铭迟注意到,在说到“世家大族”
这几个字的时候,万夫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在意。
……怎么,难道她也没有从前的记忆?
按照记忆里万夫人严厉的、时刻让万无秋把“世家大族”
这几个字刻在心里的模样,她应该对这几个字很敏感才对。
谢铭迟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阿贡:“你从前给你妈妈编过花环吗?”
他想看看阿贡是不是还有可能想起之前的事,反应过来他只是被同化了,万夫人不是他的妈妈,他也不是这里的村民。
但阿贡也只是僵硬了一下,眼睛轻眨,很快就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没有,我之前没有给妈妈编过花环,和妈妈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应该给她编一个的。”
阿贡这八成是没救了。
怎么被洗脑得这么彻底呢?
谢铭迟想不通其中关窍,索性现在也不再去想。他悄悄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情况,试探性地问:“阿贡,你昨天喝花茶了吗?”
阿贡终于彻底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头沉默着看过来。
谢铭迟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哦,我昨晚喝了花茶,觉得那味道实在是好,现在有点渴了,就想问问你家有没有花茶,我想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