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安于柬下意识地反问,握着把手的手却松了力气,他突然想起什么,追寻答案的迫切远超过震惊。
走出病房,来不及寻一处隐蔽位置,安于柬站在楼层中央拨通了李文泉的电话。
“安老板?”
接到安于柬的电话,李文泉也挺意外。
“我记得你说过,你说感谢我和我的家人?”
“我…”
“我晕倒在家,醒来你就出现在病房。”
“账户的匿名转账,备注的是我的名字。”
“你不愿意告诉我对方是谁。我以为是她。”
答案呼之欲出。
面对如此逼问,纵使李文泉不愿,也无法守口如瓶。
“是祝青霄,对吗?”
最后一问,安于柬不愿再和李文泉玩猜谜解密的游戏,他只需要李文泉回答是或不是。
电话那头,沉默的十秒是李文泉最后的思想斗争,十秒后,安于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挂了电话。
他开始后悔没有讨价还价,只有半天的自由,出了医院便被送回老宅。也是可笑,二楼他能来去自如,那间从不向他和祝别开放的卧室刻意地敞开大门,像寓言里的潘多拉魔盒,没有绕耳魔音,却总“勾引”
着他的探索欲。厨房却成了禁地,佣人提前结束休假,吴叔也跟着一起回来,安于柬以为一切如常,只是想给自己做顿午餐,手还没有挨上刀,就被请了出去。
午餐是他点名要的鸡汤馄饨。
晚餐保留了那日所有他动过的菜品,清蒸鳕鱼,水蒸蛋,还有炖菜,除了白粥被换成了容易消化的面条,安于柬啃着烤得焦糊,几乎失去水分的玉米,想到那日,本该丢进锅里和玉米一起炖煮的猪脊骨,差点被气笑,拿筷子的手都有些不稳。
机械钟摆报时,已过十二点,难以入眠的安于柬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等待闯入“舞会”
、演技拙劣的“灰姑娘”
。
耳边传来声响,每一步都踩中了他的心跳,耳膜鼓动,连同因那人的出现而加快的脉搏,安于柬痛恨身体最直接的反应,却也无法清醒地欺骗自己,闭上眼装作已陷入梦乡。
有什么东西钻入腰侧和膝盖下方,像变温的蟒蛇,不等他反应,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强忍着情绪,躲在黑暗里,安于柬将头深埋进贴身衣物,他承认自己不算装睡的高手,可依然不想那么早被人发现。
他想知道祝青霄究竟想做些什么。
悬空抱上二楼,即使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但对双方的腰力都是一种考验。在因腰腹酸痛,难以忍受的前一秒,安于柬被平稳地放在了另一张床上,瞬间涌入鼻腔的熟悉气味,适配曲线、均匀分散压力的床垫,还有凭空生出的方向感,无一不在暗示。
他被带回了祝青霄的卧室。
刻意拉长呼吸的频率,也庆幸没有开灯,安于柬紧闭双眼,等待对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