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绿的袖扣是珍贵的咒具,用以掩饰他周边流动的咒力。
按照名录的出场顺序,直哉在公生前三名登台,因此排队登记也在我们身前不远处。他对话时音量不加收敛,清晰传进我的耳中。
我的老师垂眼注视着直哉,早已习惯他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比起反驳,只是无奈地发出叹息:
“京都地区赛只是初步选拔,最强的选手都汇聚在滨松。像泉鸟小姐非常喜欢的早希,她的孩子有马公生就是目前最有希望夺冠的人选。”
“请好好发挥吧,她也一定会关注这场比赛的。”
对她的劝诫冷笑而过,直哉低声喃喃道:
“真可笑,关注别的小孩么?”
“无所谓,快点结束吧。”
“只要以禅院的身份赢下决赛……能播出去就够了。”
那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在沉默中排到队首,在选手信息确认栏看到了直哉登记的参赛曲目,那是过去我和他经常并排而弹的那首——
《爱之忧伤》
作者有话说:
怎么
明天就要上班了?
我难过到不能呼吸
◎好孩子、坏孩子◎
《爱之忧伤》、为什么会是这首钢琴改编曲?
“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是我想弹钢琴的契机。每次听到它,就会觉得心情很平静……不过它是提琴改编的曲目,大多是用钢琴给小提琴伴奏。如果直哉学了小提琴,我就能跟你一起演出了。”
“还是钢琴吧,我想坐在泉鸟旁边,四手联弹演奏,教教我呀——”
“那你要再认真点,演奏时得把背挺直才行。这样靠着我的手臂,根本没法动弹呀。”
静谧的午后,洋娃娃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用拖长的语调撒娇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萦绕。回忆携带情绪如海潮袭来,重刷胸腔,激起一阵无声的悲鸣: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选这首曲子到底有什么用?!
昔日对洋娃娃的怜爱、依赖早已尽数消退。在他选择接受父亲“馈赠”
的那一天起,落入眼中的只有冰冷的事实。
为什么他们总能这样?
欺骗我、呵斥我又管教我。直到我恨不得以死作为反抗,才给予施舍一样的“示好”
——
摆出理解的姿态,说着“看呀,我愿意不计前嫌,打破除家族陈规,屈尊参加凡人的比赛,用的也是你最爱的曲子,说不定有这个先例,你也能继续弹钢琴了……”
“我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了。你看着总该感动了吧?总知道谁对你好了,该回来了吧?”
在我看来,这尊漂亮的洋娃娃本质上同他父亲并无两样!
前者在用冷酷的不闻不问逼死妻子后,摆出一副旧情难忘的嘴脸,在我面前“追忆旧爱”
,“反省”
过后以关心我的旗号,暂停迎娶妾室,每日同我饮酒“交流”
。
后者作为儿子,将那份傲慢以及虚伪,继承得彻彻底底,表现得淋漓尽致。
高高在上,用一点柔情,彰显体贴、炫耀力量,给予对方“你是与众不同之人”
的假象。
早在最初我就对直毘人不抱希望,只拿他当挡箭牌使用,但直哉……
明明当我抚摸他猫毛似柔软的胎发,轻蹭他牛奶般白嫩的脸蛋,在心底哼唱“洋娃娃、洋娃娃,我漂亮的洋娃娃,我来当妈妈”
的时候,的确对他倾注了能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