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产妇,和我一起看医生的香织比甚尔更清楚我的情况。将我从地上扶起,香织望着水池里的呕吐物声音颤抖:“有血……这不对劲吧?”
“没事的,只是不舒服……吐太多伤到胃了。”
我试图安慰她,但心里其实清楚今天吐出的量已经远远超过摄入,痛苦到让我不禁怀疑是否真的能生下这个孩子。
“我会想办法的!我记得老家有认识的姐姐也遇到过这种问题。”
人在现代医学无法结局问题时,会无意识祈求神学获得心理安慰。从医院回去后,香织特地去寺庙求了母子平安的护符,还从那里的主持手上获得到了对孕妇身体好的食谱:
“就是这个甜汤,用了很多药材,据说能够养胃而且非常有营养。”
解开锅盖的那一刻,甜香四溢。望着琥珀般泛出诱人光泽的甜汤,原本兴致缺缺的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比起恐惧,嫌恶,我只觉得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是“大夫”
,那个照顾过我和妈妈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这不是好起来了么!
大概!
反正,他的确能救她呢……
◎祝福◎
接受产检时,医生态度明确,我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怀孕极为困难,流产之后可能终生都不会有小孩。这是“爱的礼物”
,他会考虑我的心愿极力保下孩子,但是若有万一发生,一切以大人为重。
甚尔持相同观点:“没有他我们也是夫妻吧?”
可我不赞同。
母亲是不能放弃小孩的……我没有家人,爸爸不在乎我、妈妈不愿意看向我,血缘像是紧紧勒住喉咙的绳索。
但惠不一眼,他这是和我和小狗结合的证明,我自己创造的、会爱我也被我所爱的家人,只有到这步我和甚尔的“家”
才算真正完成,我必须竭尽所能走下去。
这种情况下,曾让我痛苦的存在反倒成了希望。
我的父亲是天内家儿女中最无能的一辈。他的咒力水平仅有“窗”
的级别,勉强能制造隐人耳目的结界,又被医生确诊为弱精。
就连妈妈都能通过“大夫”
的帮助怀上我,没道理我不能顺利生下惠。
眼下这是最好的方法。
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我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甚尔,坚持我要当好妈妈的观点。
“听起来像个来路不明的骗子。”
甚尔皱起眉头如是咋舌,他抚摸我苍白的面颊,嘴唇张了又张,最后回应说:
“希望他真能让你舒服点,我会好好盯着他的。”
被“冥河”
侵蚀,我隐约摸到了灵魂领域的一角,也因此多了几分奇异的敏锐。
在与会客室男子视线相遇的一刻,我便确认了他的身份。
没有错,他就是“大夫”
。
无论是那身不分春夏秋冬穿在身上的黑衣,脸部奇怪的缝合线,还是彬彬有礼的笑容、自高处俯视他人的漠然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在大声诉说他的身份。
“大夫,罥索大夫。”
我大步向前,因为怀有身孕步伐有些不稳。
“请小心些,这位夫人。”
男人立刻起身搀扶我的身体,触及到我手臂的那刻,听见了我心中的呼喊。
他似乎有点惊讶,安静望着我片刻,方才找回从容,脸上的笑容带出几分重逢的喜悦: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