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小偷。”
“放开我、放开我。”
心底不断发出悲鸣,我用手掌推搡罥索的身体。
罥索沉默地松开手臂。
他细致地摩挲我的面颊,凝望掌心水渍,困惑地垂下眼眸,喃喃道:
“我无法理解。”
“这不是你希望的事情么?拥有她的记忆和□□,我完全可以代替香织,只要你点头承认就好。”
然后罥索抬起脑袋,用友人的面容,对我说出诅咒般的话语:
“还是说,你希望我带着虎杖去死?”
“泉鸟,我要去死么?”
一字一句,如同漆黑的绳索紧紧勒住我的脖颈。
我都对她做了什么?
是我的错。因为我向“大夫”
许下了自私的愿望,所以香织被夺走了,悠仁也被污染了。
现在我又要让“香织”
带着孩子再死一次么?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大夫”
的询问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捂住双耳,发出困兽般的哀叫。
它们同我身上各种仪器的警报声混在一起,连成一片嘈杂。
病房的数值变化引起护士站的注意,走廊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无名指的戒指开始发烫,努力以爱人的生命力抑制暴走的咒力。以此同时,丈夫的气息不断逼近。
一把扯开罥索,在抱住我的那刻,“未尽之言”
疯狂的低语告诉了甚尔一切。
他面色一片冷凝,压抑的怒火几乎化作实体。
“到底谁放她进来的?!把……虎杖太太请出去!”
如是嘱咐赶来的护士,青年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借此隔绝罥索带来的影响。
“看着我、看着我泉鸟,冷静下来。”
“没事的,我来了,她不能再伤害你了。”
甚尔重复着安抚的话语,托住我的面颊,以碧绿的眼眸同我对视,直到女人的气息完全消散,方才松开手掌,转而抚摸我颤抖的肩背,用嘴唇亲吻我冰冷的面颊。
爱人的体温、亲吻与拥抱一点点拉回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仿佛溺水者于潭中紧抱救命的浮木,我搂住小狗的脖颈,啜泣着呼喊他的名字:
“甚尔、甚尔、甚尔……”
“我是不是不该净化宿傩的手指?那东西把香织的孩子变成了……”
虎杖在濒死之际吸收了宿傩的血液,他拥有了咒胎般强健的体魄和恢复力,未来甚至可以免疫宿傩手指的毒性。
我无法亲口将这个无辜的小孩称为“怪物”
。
“这不是你的错,香织是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
甚尔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他按住我的背部,将我往怀里紧抱了几分,回答道:
“而虎杖的灵魂还是自己的吧?你之前净化过宿傩的血,那东西没有他的气息和毒性,只要不被术士发现,他完全能作为一个强壮的普通人顺利的长大。”
“至于‘香织’的去留,让她的丈夫去决定吧。”
和失去友人陷入混乱的我不同,甚尔的判断更为理智。他根据现在的情况如是分析,仅在提到罥索时,泄露出明显的厌恶。
“但罥索……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