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长陵交谈时的那一点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和师兄意见不合是历来就有的,否则也不会这些年来都不怎么和他联络,那些堵心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也跟着不快。
秦洛靠了过去,低声道:“我估计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亲自过来。他这个人,就连我也不看不太透,当年阿爹将他带上山的时候,他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你是后来才上山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他以前养过一只小猫,就因为那猫有一次偷偷的跑了出去,他就亲手掐死了它,可能那时候他还年轻,不能全然的收敛性子,可到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一次,他下山的时候,一个小孩无意中捧了他的玉佩,他就笑着将那玉佩打碎了,说他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肯旁人碰……”
沈清欢听到这里,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
“……后来他入朝,我听说他为人谦卑,礼贤下士,在京中风评甚好,心中的不安才慢慢放了下来。”
秦洛低声一叹,“到底师出同门,见他改过了,我也以为他是真的变了一个人。一开始我都不曾怀疑过他,可很多事情,让人不得不怀疑。”
秦洛抬起头看他,“清欢,你可信我?”
加上她刚说的让他相信她,这是第二回了。
其实哪有什么信不信的。
他爱她,命都可以给她,还谈什么信不信?
沈清欢就轻笑了一声,借着月光看她,月光下她的面容宁静姣好,秦洛很少有这样温和的时候,所以每一次她温柔地对他说话,他都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恩赐,都不知道该怎么珍惜才好。
“你说我信不信?”
他靠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道:“我本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赵长陵心机深重,他在京城打滚多年,手段根本非常人所及,他要是对付你了,你该怎么办?”
秦洛的眼眸却沉了下来,倒不是担心赵长陵对付她,而是他说的怕牵扯到她。
她根本不信像赵长陵那样的人会为了感情做下这些事情,若是她所料不差,赵长陵的真正目的便是为了得到药血。
因为有了药血,就等于多了一条命。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舍得放弃呢?
向来门派之间,最珍贵的东西都是传给关门弟子的,他怕是没有想到,药血根本就不在沈清欢身上。
所以追根究底,这一切都是跟她有关系的,甚至沈清欢是被她牵连的。若不是她将沈清欢送上山,若不是她拜托阿爹将他收为关门弟子,若不是她跟阿爹不亲,一直驻扎在弘关,赵长陵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她了,也就没有沈清欢什么事。
这是这些谁是谁非的问题,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秦洛浅笑道:“怎么,不相信我能压过他?”
压?
这可不是什么好字眼。
沈清欢拧着眉头,“我不要你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