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凝权当解闷的事情说?,可秦姝意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她不经意地绞了?绞手指,强压着情绪道:“姜三小姐,那?位穆王妃?”
卢月凝点点头,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屑,眉尖微蹙,轻声呵斥。
“趋炎附势的鼠辈,如今姜蓉与势弱的穆王定下婚约,他身为准岳丈却频频为难穆王,这?板上?钉钉的婚事还能再出什?么变故不成?真是鼠目寸光!”
秦姝意听她说?完,眸光却猛地一震,沉声道:“若是这?出戏唱的是贼喊捉贼呢?”
自?年底宫宴时,卢月凝便对姜家再无分毫好感,现下更厌烦他们这?副虚伪的做派。
她疑惑地反问道:“妹妹的意思难不成是穆王让准王妃装病?”
她沉思片刻,笃定地反驳。
“这?怎么会呢?且不说?三殿下素来温和淡泊,从不与人为恶;便是这?场婚约细细琢磨,对他也是有?益处的,算得上?天?作之合,他也没?理由?主动去毁掉这?段姻缘。”
顿了?顿卢月凝又?轻斥道:“反倒是姜家,贪心不足蛇吞象,这?般刁难穆王,自?家女儿嫁过去后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秦姝意并没?有?开口解释。
萧承豫的假面戴得太久,旁人怎会相信那?副和善的伪装下是欲壑难填?
倘若不是前世的惨状历历在目,恐怕她也不会轻易相信,披着一层雅士外皮的穆王殿下居然是个?伪君子。
秦姝意竭力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做任何事都要徐徐图之,何况是这?样一盘风云变幻的大棋。
在不知萧承豫目的前,她不能自?乱阵脚,临上?阵却灭自?家威风可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天?色渐晚,御史府的马车也停在了?门口,卢月凝起身告别,只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养。
秦姝意脚伤未好全,不利于行?,只好让秋棠代替自?己送卢月凝出府。
——
窗外月牙弯弯,皎洁的月光也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春桃细心地点上?蜡烛,一室明亮。
少女端着绣架倚在身后的靠枕上?,穿针引线,专心致志地绣着手上?的兰花图。
卢月凝的想法不是凭空猜测,这?正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高宗恐怕也是这?样以为。
但哪怕所有?人都觉得萧承豫是无辜的不受宠皇子,是姜家过河拆桥、趋炎附势,她也不会认为此?事就?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凡事所求的不外乎一个?“为什?么”
,对才被皇帝打压不久的姜盛惟来说?,利字当头,更是如此?。
倘若真是姜太尉存心作梗,刁难萧承豫,这?对已经露出颓势的姜家能有?什?么好处?
再说?萧承豫如今初封亲王,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根基都尚且不稳,他竟甘心吞下这?颗苦果?
于姜家,于穆王,这?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又?何必费劲了?心思搭台来唱这?样一出戏?
如卢月凝那?般对姜家有?成见的人,自?然会同情穆王;可对一些不了?解的人而言,这?位三皇子便是处处受掣肘的亲王,有?损名望。
除非,推迟婚约给萧承豫带来的利益远胜过这?些,夫妻数载,秦姝意了?解他,城府深沉,手段狠戾。
推迟婚约,还要借姜家求高宗松口,这?般匆忙,萧承豫求的到底是什?么?
拼着不要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声望,也要让他赌一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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