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白了,这顿难得约上的饭是赵健来寄托全部希望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投其所好去了解些酒的起源,只是他学而不精连皮毛都没学到就先是翻了车。
年底李厉成公司宣布破产,近几十年的风光在一纸合约上签了字便宣告结束。赵健来的小公司也因此受到波及,股市的波动和市场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来投靠柏氏,以谋求新的出路。
笼笼总总说了一大堆,最后实在是无话可说,赵健来才坦白自己的来意和目的。
“是这样的柏总。”
赵健来愁容满面,也没了刚才的谄媚劲儿,直言,“李家经历这一遭算是他们咎由自取,在苏城猖狂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有人惩治。但是,柏总您聪明,您也应该知道李家之下利益共生的小公司。”
市场犹如自然界,自然界所适用的法则同样受用于各利益体。共生、寄生、竞争、捕食,四种种间关系恰恰印证了市场内部各自的身份。
柏氏无疑是捕食关系中的狩猎者,柏梵则是身居高位的操控者。
“确切来说,我们在被捕食中反抗,以求生存。”
赵健来肺腑之言,这些年都是在被李家压制,即便是李家垮台他们也避免不了受损,“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柏总。”
赵健来所言之事,柏梵并非没有考虑。李厉成嚣张了这么多年,以剥夺小公司的资源来促成自家的企业,这种自掘坟墓的行为,现在这幅局面就算不是柏梵有意为之那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的问题。
柏梵不反对某一行业领域中存在优胜者,因为在竞争中走有那么一两个佼佼者脱颖而出,他也自信地认定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不容许一家独大的存在,长远来看,无论是消费者还是自身都将是潜在的风险。
“我明白。”
既然他不再兜圈子,柏梵索性也打消他的顾虑,“现在时代变了,老一套早已行不通了。”
言下之意,柏氏不会成为下一个李家,柏梵也绝不会成为李厉成。
赵健来听懂地呼出一口气。
“赵总的公司近来是不是在资金上有些难以回转?”
柏梵这一顿饭也有他意,赵健来公司的技术相较于他们更经得起考验,再者他们更为熟悉本地市场调性。柏梵有意向通过双方合作,在技术协作资源置换的前提下,提高柏氏该产业领域在苏城的竞争力,并以此更好地向外发散。
“我们可以合作。”
他说。
赵健来怔愣片刻,信任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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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葡萄酒很有研究?”
饭后,柏梵倚靠在电梯边,侧眸看他。
林户还沉浸在方才柏梵和赵先生的交谈之中。截然相反,工作应酬的柏梵倒是有二十八岁成熟男人的风范——
身着裁剪合体的西服,他面色沉稳,眼神从容自如,侃侃而谈地掌控全局。
俨然,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尽管自成为柏梵的助理,他便明显感知柏梵的反差。但每一次陪同他应酬或是出差他都能再一次被他的游刃有余所吸引。
就连杯中摇晃的酒,都在他的精准把控之中,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嗯?”
柏梵上扬音调,侧身走到他身旁,摆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