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他发来消息。
[鹿:你想去吗?]
林户当然想,他也对一个人习以为常。
[年年:嗯,明天我去商场买一些厚衣服,我看他们说海边风大,要备一顶帽子。]
[年年:我到时候给你拍视频看。]
可能是手机卡顿,聊天框上总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的字眼却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林户想他应该是手头上来了工作,毕竟没有谁像他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退出聊天框,林户打开旅行软件打算提前预定酒店机票。
渝城离海很远,又是去北方的海,他要带上厚厚的衣服。
一下午林户的心思都花在做攻略上,太过专注以致于他并未注意到消息的提示音,一直是到天黑看了眼时间才看到三小时前他发来的消息。
林户有点责怪自己,不应该把手机放的这么远也不应该把声音调的这么小。点开聊天框,看到他发来的一句邀请——
[鹿:你一个人去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和你一起吗?]
没有得到回复,一小时后他又跟了一句——
[鹿:可以吗?我还没看过海边的雪。]
再一小时——
[鹿:真的不可以吗?]
怎么会,林户立即打字回复。
胸针(31)
柏梵焦虑地等了一下午,会议上频频走神,查看手机聊天界面。
是自己太过刻意明显了?还是林户已经觉察到是自己?还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聊天界面越是没有动静他内心便越是不安,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问他一遍,近乎卑微的,希望能够得到林户的答复。
发烧的日子里他神智不清,换季流感加上淋了雨更为严重,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柏梵都是不清醒的,眼睛看到的是重影,耳朵听到的是杂音。
失去所有力气,林户的话像是给他宣判了死刑,让他没有丝毫挽留的余地,即便他再怎么努力——
借以匿名的身份写了很多很多的信鼓励支持他,网上的戾气总是太重有时底下的评论也很不友好;给他买看了很久却一直没舍得的画材;特地留意林户曾提及过却因某些原因而错过的画展……临近年底他还联系了去年苏城烟花主办方打算在渝城举办一场独一无二的烟花秀,要比去年更盛大更璀璨……
柏梵深知林户性子,不能死缠烂打更不能逼迫,他尽可能地以他能够想到的隐秘细致的行动去填补林户内心的空缺,以真切的忏悔来弥补。
可现在,意志随着身体沉沦颓废,他不知该怎么办了,多次打开与林户的聊天框却不知说些什么。以前满满当当的聊天内容只能在时间一天一天的推移中沉寂。
一天,两天,三天……漫长的七天,年年和鹿就好像归于陌路人没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