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倪雪才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
一声轻笑从身边传来,是蒋冬河发出的声音。蒋冬河扬起唇角,解释道:“……这回真的不是。”
倪雪:“我不信。”
“喝醉也分程度,我还不至于丧失自理能力,而且我的酒品很好。”
那抹笑意仍旧停留在蒋冬河的脸上,他眨了一下眼睛,像在自言自语,“倪雪不相信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雨伞无法挡住倾斜着飘落的雨丝,等两人走到酒店楼下的时候,身上衣物已经被雨水沾湿。
他们停下了脚步,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应该互相道别。
蒋冬河率先开口,却是问他:“倪雪,这五年里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直至此刻,倪雪终于可以确信,蒋冬河大概真的醉了。
尽管他们重逢之后,蒋冬河的态度暧昧不明,甚至直白地说过“我很想你”
,但在蒋冬河清醒的时候,恐怕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倪雪笑了一下,说:“有啊,谈过三个,各个都比你帅,还比你温柔体贴。”
“那不是很好吗,”
蒋冬河也笑了,“为什么会分手?”
沉默了许久,倪雪败下阵来,自暴自弃道:“骗你的,没看出来吗。”
蒋冬河:“我知道。”
倪雪从不缺追求者,来到英国之后,也有不同肤色不同年龄的人主动对他示好。在极其偶尔的几个瞬间里,倪雪冒出过一个想法:如果他真的与别人展开一段恋爱,会不会真的可以做到忘记蒋冬河?但这样的想法总会在下一刻就被打消——如果他仅仅是为了忘记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步入交往关系,既是对另一人的不尊重,同样也表明他其实忘不掉蒋冬河。
这也没什么的。“忘不掉蒋冬河”
与“过好自己的生活”
不冲突。
“倪雪,”
蒋冬河喊了一声倪雪的名字,“可以抱一下吗?”
倪雪的身体微微僵住,另一段回忆渐渐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曾经,他对蒋冬河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蒋冬河替他挨过一酒瓶,两人去了医院,倪雪看着蒋冬河额头上渗血的伤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问蒋冬河,可不可以抱一下。
此时此刻,倪雪忽然想再摸一摸那道疤。于是他也这样做了,伤疤依旧留在蒋冬河的额头上,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除此之外,倪雪还摸到了蒋冬河的脸颊有点湿润。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原来蒋冬河也会流眼泪吗?
倪雪一点一点靠近,张开手臂,两个人终于拥抱在一起。倪雪低声说:“蒋冬河,你这个时候应该推开我。”
“倪雪,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