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失魂落魄地抬起头。
顺着母亲之前的视线,透过积满灰尘的玻璃,看向窗外的三亩大的池塘。
池水很平静,不似外边的河水绿油油的。它的清澈跟我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恍惚间,我瞥见了一条大鱼,黑色的身躯划到池中央,停顿了几秒,便沉了下去。
那是什么,我从小在这里玩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鱼。
只是短短的几秒,我还没反应过来,它便沉下去了。
小腿处传来剧烈的痛感,外面的天更暗了。
我坐在椅子上,挽起裤脚。伤口处已经结痂,透过薄薄的痂能瞧见里面黑色的血肉。
难道我中毒了,伤口里面又痒又疼。
从回家到现在,我不仅饿着肚子,还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我到现在还不想相信村里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人就全回来了。
我抱着头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给予自己力量,但还是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直到我的喉咙都哭哑了,我才抽抽噎噎停了下来。
哭了一场后,我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这极大的提高了我的感知能力。
腿部的伤口,我能清晰地感觉的里面有未知的东西在蠕动。
这是一种奇妙又诡异的感觉,仿佛是一颗种子在我的腿部扎了根。
它吸食我的血肉为成长的养料,积蓄着能量,期盼能刺破我的血管破土而出。
种子芽的力量是不可忽略的,传说有个古老的文明就是利用种子芽的植物力量铸造了庞大的文明,而我的血肉将成为滋养种子的肥料。
很快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凉风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到处是黑黝黝的一片。
我摸索着墙壁,打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亮光有些刺眼,我连忙抬起右手遮住眼睛,过了半晌,才放下手。
腿部伤口处凉凉的,仿佛附着了冰冷的露珠。
我低下头,现伤口处冒出了绿芽,植物已经破土而出了。
周遭的筋脉变得异常清晰,变成了红黑色,宛如植物的根系。
我扶着墙壁尝试着站起来,还好伤口处除了有些冷,并没有影响我的其他活动。
口干舌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我仿佛身处干燥的沙漠,已然在快要脱水的边缘。
马上就能喝到水了,我扶着楼梯走下,打开厨房的水龙头。
期待的水并没有出现,水龙头出嘶嘶嘶的声音,好像有活物堵在里面了。
“真是没用!”
我气恼地捶了捶管道,泄心中的愤懑。
噗的一声,有东西弹出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因为害怕而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一只十分怪异的绿色虫子,头上长着两只角,完全是河边小虫的放大版。
它正蠕动着身躯朝我走来,所行之处到处都是透明的粘液,有点像胶水,又有点像鼻涕。
看着面前的距离逐渐缩短,我连忙开门想要跑出去。
一推开木门,绿色的骷髅扑了进来,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骷髅倒在地上,散架了,绿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地上爬行。
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按了按胸口,压下胃里的翻滚。
后面的骷髅涌了进来,我根本来不及关门。
我瞧见门后的木棍,抄起棍子朝虫子砸去。
啪叽一声!一堆死虫子。
它们的血液是深绿色的,一与空气接触就出滋滋滋的声音,地面那处黑了一块,连棍子都冒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