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紧外套站在后门口试探着拨了号码,不出所料,回铃音响到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哈了一口冷气,安凌华放眼望着霓虹灯璀璨的深夜街景,没胆子再去搭地铁,退而求其次租了一辆公共自行车,迎着呜呜呼啸的冷风骑往于小冬家。
才刚来花溪市不过个把月,平时也出来逛得少,兜兜转转险些迷路,只得打开地图导航,气喘吁吁又找了近大半个小时,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停在了一片破旧偏僻的小区前。
不仅小区破旧,甚至连路也坑坑洼洼脏乱不堪,街道两边的路灯还极为昏暗,不少像是接触不良,‘刺啦啦’的不停闪烁,周遭寂静无声,杳无人迹。
昨晚的诡异经历再次盘旋在脑海里,安凌华突然后悔来找于小冬,可又对他凭空消失在车厢这件事无比在意,一时举棋不定。
陡然间!一道黑影伴着一声凄厉叫声毫无预兆的从面前划过。
安凌华头皮蓦地一麻,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喵——”
“猫、猫?”
一只体型肥硕到犹如圆球的花猫轻盈的在不远处落地,大睁着深绿色的瞳孔朝他凶恶呲牙,一身毛全部倒竖而起。
等看清黑影不过是只胖花猫,安凌华如释重负的拍拍胸口,谁料下一秒,脖子骤然被一双粗糙又僵硬的手掐住!
第o1o章诡异!
“放、放开我!咳……你是谁?要干什么!咳咳……”
掐住脖子的手用力到仿佛要置他于死地,感觉肺部的空气越来越趋于稀薄,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安凌华死命拍打那双手企图挣脱,不算尖利的指甲在对方手背上刮出了数不清的血痕。
“放、放开……”
脸颊因无法呼吸而憋得通红,他无力的从自行车上跌落,连带着背后的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喵——”
不远处的花猫再次出一声凄厉叫声,肥硕的体型丝毫不影响四肢的矫健,像离弦之箭一般扑到了安凌华身后,对着人又抓又挠。
掐在脖子上的手微微一松,安凌华趁机将它使劲掰开,狼狈不已的滚到了路边。
顾不上滚了一身灰扑扑的尘土,他揪着衣领边咳嗽边大口大口呼吸鲜空气,心有余悸的看向路中间。
那是一名浑身湿透的陌生中年男人,衣衫褴褛,面色惨白,然而那张脸却早已被花猫尖利的爪子抓得鲜血淋漓。
可哪怕脸快被毁得面目全非,男人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反应,只睁大空洞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安凌华。
死、死了?
不不不、不可能!哪有被猫一抓就死的?
安凌华哆嗦着双唇胆颤心惊的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的冲进小区。
按着赵家宁给的地址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找了不知多久,终于找到了四号楼。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性格使然令他无法丢开于小冬不管,但当时大脑太过混乱,他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人能平安无事。
安凌华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暂时忘记刚才生的事情,壮着胆子走进了黑黢黢的楼道。
刺骨冷风夹杂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声控灯估计是坏的,半天没亮。
这种没有物业的偏僻老小区脏乱差现象比比皆是。
安凌华打开手机电筒照明,见楼梯间堆积着各种垃圾杂物,几乎什么都有,将本就狭窄的过道堵得无处下脚,唯一能走的地面还全是脱落的墙皮水泥。
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
四周寂静到细针落地可闻,呜呜咽咽的风从楼道外吹进来,突然带起一阵‘吱呀吱呀’的干涩声响。
安凌华手一抖,煞白着脸照向声音来源处。
一楼的防盗门应该是没关严实,门轴也生了锈,所以被风吹开后才会吱呀作响。
紧绷成线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小心翼翼的走上三楼,竭力定下心神,试探性的敲响了3o1暗红色的大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逼仄的过道里,除了手机出的一抹光亮,周遭的黑暗浓稠到仿若化不开的墨,就连唯一的一抹光亮也好像随时会被无情吞没。
大门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安凌华的心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跳越快。
再次抬手敲了敲,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就在他以为这扇门永远不会有人开准备回去时,伴着仍旧刺耳的一声‘吱呀’,大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人赫然就是于小冬!
当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一种奇怪的不和谐感从安凌华心底猛然升起。
面前的人的确是于小冬无疑,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但是很脏,领口更是皱巴巴的,脖子上倒多了一条干净的围巾,脸色也很差,不光青白青白的,脸颊和眼眶竟是深深凹陷下去,唇瓣还干燥到开了裂。
“你……你在家啊?”
安凌华艰难的咽了一记口水,“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
于小冬说话的度异常缓慢,嗓音嘶哑不堪,见到他反常的没有露出不悦,而是面无表情的,“你来找我有事吗?进来说吧,外面冷。”
不和谐感越强烈。
安凌华终于明白过来哪里奇怪,一般人只要开口说话,避免不了的会牵扯动面部肌肉,可于小冬说话竟然只几不可见的小幅度动了动嘴,肌肉却是僵硬到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