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身一人拎着一只不知用了多久的破旧行李袋,背着一只早已褪了颜色的双肩包,随着人流风尘仆仆走进大门,脸上有着欣喜,却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的张扬肆意,更多的则是胆怯。
泛白的衬衣似是因过久的旅途而沾染了尘土与脏污,他小心谨慎的不去触碰到身边那些衣着亮丽光鲜的人,唯恐会遭到嫌弃,惹来不快。
那模样,像极了闯进狼群的小羊羔。
可神情虽胆怯,一双眸子却格外清澈明亮。
与同龄人一比,他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怀铭奕后来才知道,原来就这么一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是今年的高考文科状元,离满分只差了十分。
初次交流是他来找自己申请助学金那时候,腼腆又不善太多言辞,申请书上的字迹清秀又万分干净,让人轻易就能生出好感。
怀铭奕一度叹过,多好的一个孩子,从不自视甚高,从来不骄不躁,你对他好,他便努力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回报。
结果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竟成了这样……
明明察觉到了安凌华有事瞒着他们,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追问,生怕戳了他的痛处,同时也令他两难。
怀铭奕收回思绪,心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本想帮他拭去泪水,不料一碰之下当即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脸怎么烫成这样?肖澄!你别傻站着了,赶紧去把校医叫过来,凌华好像又烧了!”
“啊?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肖澄拔腿就往宿舍外跑。
“橙子,你别去!”
不料安凌华一听到‘校医’二字便下意识喊出了声,嗓音尖利又刺耳。
肖澄被吓得硬生生停在了门口。
“凌华,生病了不早点吃药身体怎么会好?”
怀铭奕心下担忧,但顾念着他此刻的心情,不敢强硬的和他反着来,只得捡软话讲。
“怀老师,你别说了……”
安凌华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我只是刚刚太激动了,真的,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我去上晚自习了……”
语毕,他反手便挣开怀铭奕,迈着沉重酸软的双腿摇摇晃晃往宿舍外走。
“上个屁的晚自习!”
肖澄见他一脸都是浑噩恍惚,不仅脸色白得像鬼,黑眼圈还比他这个打了三天三夜游戏都没睡的人还重,甚至又死拗着不肯看医生,登时来了火,胳膊一抬,直接将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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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握剑的手松了松,复又用力收拢,半响后却卸了指尖的力道,语气生硬的询问道:“于小冬的案件和凌华有什么牵扯?”
“进去再和你说。”
听他率先开了口,楚千羽僵硬的身躯骤然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