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站得稍远了一些,一具具看过去,果然每一具都很完整,没有被分尸过的痕迹,唯有一具双腿黑斑遍布,他疑惑问道“这是?”
“这是恶诅痕,一旦被种下极难解除,除非灵力高强将其打散或者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只是……”
戚猛心中疑惑更甚
“只是,他都死了为何还要费心种下恶诅是吗?”
聂怀桑忽觉之前漏掉的关节明朗起来,他闭了闭眼,接受了那个不想去接受的事实“戚大哥,看看这双腿,是不是这具尸体的”
戚猛眉头猛然一跳“宗主您是说?这腿……”
戚猛虽不愿去相信,但直觉告诉他聂怀桑是对的,他双手微颤摸了摸这双腿与它的身体连接的地方,甫一摸到那圈细细密密的线,脑子里就突然像轰雷炸起,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聂怀桑见状,便知已然验证了自己的话,他挪步过来,伸手摸了摸那一圈将本属于大哥的腿缝在这具无名尸体上的细密线圈,心下怆然欲血“大哥,您这是多遭那畜生恨啊,死了还要受此酷刑羞辱”
“宗主,切莫靠的太近,这可是恶诅痕,除非下咒之人,否则无解”
戚猛见他悲泣,忙将他扶起来护到身后
“封起来吧,将那告密的畜生一起封进去,就当我们没有发现过这个秘密,我现在不想让他死了,他轻轻松松死了,多没意思?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也受尽大哥受过的苦”
聂怀桑极平静无波的说,话里不带一丝温度
戚猛见他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不免担心道“宗主,您……”
聂怀桑双眼赤红,分明怒极,脸上却平静无波“不必担心,死一条狗我都无法善后的话,谈什么复仇大业?对外就说他一时不慎,引发尸变,被吃了”
第二日,整个清河都传遍了:聂家的祖坟里走了尸,将新任的家主聂怀桑吓得病了,路过的人听见那聂宗主扯着嗓子嚎了一晚上,可见是吓得不轻
人们或是同情或是嘲笑,或是可惜或是不忿,总之,聂家新任家主的脓包形象算是名声在外了
礼物1
兰陵城外炼尸场
金光瑶蹙眉问正在忙活着试炼活尸的人“薛公子,以后要见你都这般难吗?”
薛洋手底下不停歇,搭话道“怎么金公子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你找我,有事?”
金光瑶倒反过来失笑道“无事,前来瞧瞧你的新发明”
薛洋停下手里活计,奇怪道“有好事?”
金光瑶摊了摊手“没有啊”
薛洋凑过来盯着他眼睛道“没事你不在金陵台对付你爹的私生子,跑来我这里找晦气?”
金光瑶满不在乎笑道“一个毛头小孩子,也值得我去对付他?你看着吧,呆不了几天,自己就跑了”
薛洋点点头,金光瑶的手段,他倒是深信不疑“说吧,什么事,不说我可要回家了”
“跟我去接个人”
金光瑶说着已自顾自踏出门去
薛洋抬头看看金光瑶带他来的地方,笑得颇有内容道“你到这,接个人?”
金光瑶不语点头
薛洋疑惑更甚“怎么?终于想通了?要带个小妾回去?……”
金光瑶不理他,径自往楼里走去,薛洋跟在他后面自顾自说道“自打你儿子夭折了,你也再无所出,难道是……”
金光瑶听得不耐烦,转身将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横在他面前,冷冷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吗?给你,换你闭嘴!”
薛洋立刻喜笑颜开接过来道“好好好,我闭嘴,这是穷图?温若寒那把匕首?”
金光瑶点头
薛洋想要这把匕首很久了,无奈金光瑶一直舍不得割爱,怎的今日这般大方?他也不多想,在大堂桌子上用匕首扎了颗苹果喂到嘴里,左右把玩着跟金光瑶往楼上去了
才过两个门厅,只见金光瑶抬手示意他停下,薛洋一凝神就听见前面传来金光善与女子娇滴滴的笑声,而且明显不是一个女子,嘤嘤呖呖“宗主,您看看我画的这花儿,要是画在身上,是不是像活了一般?”
“宗主,看我,看我,我写的字才好看呢”
金光瑶似是早已习以为常,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不动声色静静站着
薛洋一听那老色鬼的声音就一脸不耐烦,正准备叼着苹果研究他的匕首去,就听见金光善甚是不喜道“姑娘家的,弄弄花草,扑扑香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行了,写什么字?怪扫兴的!”
那些女子本是要讨他欢心,哪知他不喜欢,顿时尴尬了一瞬
谁都未注意到金光瑶也是身形一顿,眼中凶狠一闪而逝
房内又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可是奴家听说,当年云梦那位大名鼎鼎的烟花才女,就是以诗词歌赋出名,颠倒众生的呢”
金光善似是已喝了不少,大着舌头不以为意道“哈,女人,还是少弄那些有的没的,尤其读了点书的女人,总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东想西想,最是麻烦”
薛洋时不时听一耳朵,金光瑶尤自一动不动站着,面上表情未动,还是往常的得体笑容,眉眼弯弯,长睫微颤,只有笼在袖里的手指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只听金光善接着又说“如果给她赎了身找到兰陵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纠缠不休呢,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以她的条件说不定还能再红几年,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做什么非要生儿子,娼妓之子,做那指望……”
一女道“宗主,您说的,是谁呀?什么儿子?”
金光善飘飘然道“儿子?什么儿子?呵,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