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打开,是几张发黄的残页,上面写着“以全部灵识为代价,肉身献于邪灵,召唤厉鬼邪神,用以复仇,此乃献舍之术。此术要求献舍者必心甘情愿,先以利器割出伤口,再以鲜血画出法阵,献舍者坐于阵中,默念献舍咒语……”
聂怀桑越看越心惊,当年魏无羡有多恣意洒脱他不是不知道,可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这样异想天开的法术来,真是不知道该敬佩他还是畏惧他了,只憾他英年早逝,若他还在世上,只怕这天下格局将不一样了
心思不在这,他将手稿放回原处,继续往里走。地当中有一张漆黑的铁床,上面还挂着铁钩铁链之类的东西,看着十分渗人,铁床顶头就是一个单独的柜子,用特制的画满咒文的布帘盖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聂怀桑深吸一口气,做好里面放着大哥的头颅的准备,可一掀开看到里面还是让他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仿佛被人拿一盆水当头浇下来……
聂怀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不要恐惧尖叫,可他实在是做不到,想来任谁看见这个情景也没办法淡然处之,确实是聂明玦的头颅没错,可他不光被人砍下来,还用特制的带封禁纹的铁片堵住双眼,双耳和嘴巴。聂怀桑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是要大哥哪怕是死了,也不能说不能看不能听,金光瑶心思歹毒至此,令聂怀桑不住的打起寒颤
怎么办?聂怀桑心思飞转,是现在就拿大哥的头颅出去,铁证如山看他如何抵赖,还是顾及聂氏百年基业,徐徐图之?
还没相出答案来,忽听铜镜那里轻微脚步声响起,他眼疾手快拉好布帘,闪身隐到墙边放香炉的一截书架旁,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聂怀桑伸手将架上香炉转了一转,身后墙壁上缓缓开出一个半人高的小门来,聂怀桑不敢再留,一矮身从小门出去了
“聂宗主,苏悯善带人从前门进去了,有人叫我在这里等您,若苏悯善发现有人进去,这里很快就会被围住,您抄近路往客房去,我断后”
一个穿着金氏金星雪浪袍的年轻人截住他,急匆匆将他往客房在的方向推
事败2
“怎么回事?莫玄羽,你为什么在我小叔叔的寝殿里?”
来找金光瑶的金凌最先发现
跟在他后头一帮小辈立刻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莫玄羽鬼鬼祟祟在仙督的寝殿里做什么?”
“寝殿,他知道寝殿是什么意思吧”
“市井小民哪里知道尊卑呢,还以为哪里都能随便进出吗?”
闻声赶来的苏涉只看到一群小辈和越聚越多的门生围着那个瘦弱寡言的莫玄羽指指点点
“小公子,怎么回事?”
苏涉见金凌也在人群里,忙上前去问他
金凌年岁不大,说话倒是一番小大人模样道“我来找小叔叔,见殿门开着,还以为小叔叔在,结果进来就看见莫玄羽一个人在殿里,便将他拿住了。剩下的你自己问他吧,谁知道他鬼鬼祟祟想做什么啊”
苏涉心头一跳,莫不是密室被发现了,他抬眼望去,铜镜严丝合缝,似乎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碍着许多人在场,他又不能上前去一看究竟。便先按下,冷声问道“莫公子,仙督平日里对您礼遇有加从不曾亏待,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莫玄羽沉默不答话
“他怀里有东西”
一个门生指着莫玄羽用手捂住的领口高声道
苏涉低头去看,果然见他怀里露出纸张的一角,冷声道“拿出来吧?我说您这无缘无故来此,却原来是行偷盗之事”
莫玄羽摇头似拨浪鼓,一个劲否认“没有,我没有”
苏涉不依不饶“既没有,那更该拿出来看看,以证你清白”
莫玄羽死死抓住领口,拼命否认
苏涉使个眼色,后面两个门生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了莫玄羽的胳膊,苏涉往他胸口一掏,是一张字迹娟秀整齐的字笺,上书“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苏涉只念到第三句便停住了,眼神复杂又探究的盯着莫玄羽,脸上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旁边听着的人们却都以炸了锅
“啊?这是,写给仙督的?”
“啥意思啊?怎么听着像是求爱的诗句啊?”
“你没听过吗,这是流行于苏杭一带的小词,表达相思之苦的”
“啊?这莫玄羽,难道对仙督,有,有非分之想?”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小辈的皆脸颊绯红,偷偷骂莫玄羽不知廉耻不要脸,年长些的则大有猎奇看戏之感,试看这同父异母两兄弟能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反是莫玄羽,没发现时他拼命否认,被发现了倒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一动不动跪着
事关金光瑶,苏涉不敢自己做主处置,只命人先将莫玄羽捆了,等金光瑶回来再做打算
金光瑶甫一回来,就被焦急等着的聂怀桑扑了个满怀“三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快,救我的命啊”
金光瑶拉开粘在他身上哭的涕泪交加的聂怀桑,温声责备“怀桑,你又怎么了?怎么还这个样子啊?”
闻声赶来的苏涉见聂怀桑也在,欲言又止的不知该不该说,金光瑶蹙眉问道“悯善,什么事?”
苏涉似是不好意思一般别扭道“您,您自己去看看吧”
金光瑶蹙眉,不知该先去解决聂怀桑的事还是该先看看苏涉说的事,但他看苏涉欲言又止的模样和聂怀桑一贯雷声大雨点小的表现,决定先去看苏涉说的事。跟着苏涉到他寝殿那个院落,见一群人中间围着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莫玄羽,一个个见他进来,脸上表情千变万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