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盹,手便软了,直接打翻了旁边的茶盏。
清脆一声巨响,吓得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只见旁边的男人脸色深沉如墨,朝她斜睨过来的眼神极为不善。
楚长宁看着他腿上的水滞、茶叶,咽了咽口水。
这么烫的水,洒在了他身上,完了。
“出去。”
雨雾朦朦,地面湿滑。
楚长宁跪在雨里,低垂着眉眼。
整个园内,到处都是铁甲森森的暗卫,来往伺候的婢女嬷嬷,没有人敢多看,全都恭敬的做着事。
楚长宁先前淋了雨,着了寒还未好,一直在吃药。
犯了错,又被罚跪,脑袋晕乎乎的。
雨水浇灌在她的脸上,小脸愈的苍白。
屋内,燕北漠换了身雪白长袍,静立在屋檐竹窗下,隔着雨丝风片,望向跪在雨里的少女。
楚长宁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望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隔着雨雾对视,谁也不退步。
她知道,他在逼她服软,用这些腌臜手段故意折磨她。
可她不甘心,他赐她断骨钉险些要了她的命,她恨透他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即便只是身体上的。
她沉默着,继续跪着。
燕北漠,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北风呼啸,细雨窸窣作响,屋檐下的八角宫灯忽明忽暗,衬得窗下男人的脸色阴暗。
“主公。”
“嗯?”
夜鹰低垂着头,恭声,“家主回了主宅,召见了三公子。”
“哦?”
燕北漠摩挲着手里的黑玉珠子,温声,“让人去一趟江东,砸了那批货。”
“是。还有一事,我们的探子来报,家主打算三个月后去阒都。”
闻言,燕北漠温和的面容上带了两分残忍的暴虐。
“扫兴。”
夜鹰低垂着头,不敢多话。
“派人放火烧了北大荒军帐,施压阒州都督,告诉他,老头子必须按计划去阒都。”
夜鹰道,“是。”
燕都北地的风寒,刮得人脸颊生疼。
燕北漠瞧着外头跪地不为所动的人,砰的一声关了窗。
“吩咐下去,主院的暗卫死士都先退下,不要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