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老师:……
同学们:……
长久的静默过后是哄堂大笑,班上同学的困意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化学老师无奈之中示意贺重锦坐下:“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贺同学尴尬之中连连称是,总之认错态度很诚恳就对了。
,牵手手
苏城的夏天到了九月份的尾巴便算是入了秋,十月份有一个长假,若是以往贺重锦或许就跟着同学们一起去胡闹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有只鲸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贺重锦想带他回到海里度过这个假期。
这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筹谋了许久的,相较于上次的仓促多了很多的准备,贺重锦借口自己想出海玩儿怂恿他爹给他包了艘船,包括雇佣船员之类的事情以及各类的证件都在这之前办理得差不多了。
贺重锦还特地要李叔准备了一套深潜设备,会不会游泳会不会潜水都无所谓,他只要能在海里活着总有只鲸能带着他。
假期的第一天,贺重锦顺便还要白墨陪着自己去正骨,贺重锦疼的龇牙咧嘴,其实痛并快乐着,却把白墨看得眉头紧皱。
那里的老中医还说白墨的骨头不对,他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建议带白墨去市医院拍个片。
贺重锦饶有兴致地问老中医:“难道他的骨头不是206块?”
老中医的五官都快拧成麻花了,最后叹了口气说了句:“不好说。”
贺重锦笑了,谢过老中医后带着白墨出门,挑眉调侃道:“看样子你病的不轻呀?”
“很痛?”
刚刚少年的鬼哭狼嚎给虎鲸先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让他对人类又多了一个刻板印象,喜欢花钱找罪受。
“但是也很舒服的。”
贺重锦活动着关节准备打车,节假日人们出行路上堵得很,他是订了到海边城市的高铁票去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边的港口也应该在等着了吧?
其实老中医的话贺重锦还是记在了心里,以后如果白墨生病了是一定不能送医院,怕查出来什么真的被送去研究所。
接单的司机竟然开的是宾利?李师傅,不会这么巧吧?
而事实则是真的有这么巧,贺重锦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不尴不尬地挥了挥手上车一气呵成:“李叔,好巧啊。”
“巧是巧了点,但是少爷要出门都不告诉我一声。”
李叔说着话颇有几分抱怨的意思在里面。
贺重锦讪讪地笑了笑,他爹妈忙于事业属于常年不回家,家里一般就李叔李婶儿还有自己,偶有亲戚拜访,贺重锦上高中了以后住校也不常回家再加上他从小比较独立到了中学以后也不是常需要李叔接送了。
李叔李婶更像是家人,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他们家里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开销大,贺重锦要给他们加工资加奖金他们又不乐意。
贺重锦不禁自嘲:两个人伺候他一个,跟什么土皇帝似的。
家里那么多车闲着也是闲的,一年保养加上保险都要上不少钱,不用多可惜,他大半时间也不在家,就让李叔没事的时候去跑出租挣钱了。
贺重锦也曾反驳过叫什么少爷少爷的多难听,又不是会所里的鸭子!
那少爷和少爷也是不一样的,您怎么能拿自己和鸭子比呢?李叔反驳可就是不改口。
后来贺重锦也明白了,他们对自己礼貌恭敬是他们的职业态度,其实他们之间早就是亲人了。
“我的少爷诶,这么晚回家担心死我了,饿了吗?想吃什么?”
“这个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山上挖的竹笋,今儿晚上做给您尝一尝。”
“这不是过年嘛,长辈给晚辈的压岁钱,你不收就是你的不对了。”
……
以前自己发烧的时候,李婶抱着自己睡觉每隔两个小时又量一次温度,半夜起来给自己熬粥,自己烧得模模糊糊得喊妈妈,结果哭红了眼的是两个老的。
李婶说:“我哪里能把你当什么雇主啊,当初见你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只可提防我们了,现在都长成帅小伙了,到时候指不定多招桃花呢。
那贺总雇了我们,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嘛,那不能因为你们亲近信任我们,我们就可以无法无天地坏了规矩的咯……”
贺重锦想:叔叔婶婶是真的叔叔婶婶,已经是无法割舍的亲人了。
有一年暑假,他跟着李叔李婶到他们老家去玩儿,也见到了两个哥哥姐姐,乡下的交通不便,风景却是怡人。
水洗的天空、连绵的丘陵、碧绿的水田、汩汩的溪流,还有那一排排一幢幢的农村自建房……
日出朝霞、斜阳黄昏、繁星满天……
可以听见清晨鸟的歌唱、午后蝉的鸣叫、夜里的蛙声一片……
他们把新采来的西瓜投进水井里过后打捞上来再吃是前所未有的凉爽且不限量,他们会冒着近四十度的高温挖了小蚯蚓在池塘边钓小龙虾,偶尔也会去溪里抓小鱼……
这都是贺重锦从未有过的体验,什么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分明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贺重锦就觉得这里很好,能养出来李叔一家子,其实他们可以从自己身上索取一些什么的,可是从来没有。
姐姐说:这些是你的,也或者说是你的父母给你打拼来的,但不是我的,我的我会自己去争取。
他们还生怕自己在乡下过的不好,又添置了几件家具。
思及此处,贺重锦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温和,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解释道:“那不是怕麻烦您嘛,现在交通那么发达还要您开车来来去去地接我,多麻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