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蒙尘的柜门,有些迟疑。
“哑。”
乌鸦叫了一声。
因为年代有些久远,柜门的部分老漆已经脱落,露出原本温润的木色。你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地开了柜门。
其实,里面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几张被蛀虫啃出洞、又被回南天浸湿得了黄的纸。
“什么呀……”
你伸手拿出那几张纸,轻轻抚去上面的不明黑色颗粒,勉强看清它们是早年诊所才会开的那种处方笺。
“张宁,女,年龄39,时间1998年9月17日……这些鸡肠字我看不懂啊。”
你一脸苦闷地冲乌鸦抱怨。
“哑。”
乌鸦冷漠地回复你一声,斜着眼珠看你,好像在反问你怎么能指望它识字。你把处方笺放回原位,忿然道:“我又不知道张宁是谁?你让我找到这个有什么用啊?”
乌鸦不理你。你泄气地垂下头。
“算了,靠你还不如靠自己。”
你没一会儿就调整好情绪,在乌鸦的目光下继续往其他房间查看。
整个房子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好像被搬空了。这里除了客厅的一个老式碗橱,最里头房间里有一把缺腿的木椅和一张快要腐烂的书桌,什么都没有。
“抽屉里也没有东西啊。”
你再次泄气,摆烂地半坐到木椅上。
“哑。”
乌鸦这时飞了进来,停靠在书桌上。
“你进来做什么?”
你伸手作势要挥打它。
乌鸦没躲,又张嘴叫了一声,“哑。”
手掌硬生生地停在中途,你颓废地垂下手,轻轻叹气,“把身边唯一的活物赶走,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乌鸦和你面面相觑片刻,又飞了出去。你也觉得待着房间里太无趣,就走出房门,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
不知道是第几次经过家庭合照,你无意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合照上的女人不见了!
“这……怎么少了个人?”
你扭头,目光锁定碗橱上气定神闲的乌鸦,感觉它知道一切却没告诉你。
恐惧立刻被怒火压了下去,你张口朝乌鸦骂道:“臭乌鸦!你肯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乌鸦冷静地叫了一声,“哑。”
你又看了看那张怪异的合照,想到刚才碗橱里找到的处方笺,了然道:“消失的是…文天宇的妈妈!”
乌鸦居然微不可察地侧了一下头颅,仿佛像人一样点了头。
“她……是因病去世的?”
你喃喃自语,突然又想起以前作为班干的自己协助老师去了解文天宇家庭情况,结果却不了了之的事。
“所以……他才不是故意不和我说这些?”
“哑。”
乌鸦平静的叫声宛若一根小小的针,刺在你心口上,使其隐隐作痛。
可是,不也正是这个小小的误解才让你和他开始有后续的接触吗?
思绪收回,你抬头去望乌鸦。它却朝着你的反方向飞走,仿佛你是什么让它避之不及的恐怖巨兽。
“你飞哪…啊……!”
你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间就被凭空出现的手臂抓着脚踝拖往深不见底的沼泽。
似乎有水浸入鼻腔,客厅里的灯光迅碎成的破裂琉璃,扎得视网膜生疼,直至你的视线变成一片漆黑。
睁眼醒来,你现自己躺在每年夏天都常去的露天泳池边上。
你慢慢坐直身子,看见天很快暗了下来,整个泳池浸泡在柔和静谧的月色里,像是镜头被蒙了欧根纱,带着迷人的朦胧美。
泳池的水纹带着稀碎的亮光正在轻轻荡漾,一切都像极了文天宇和你初次接吻的夜晚。
「为什么会回到这里?」你怔怔看着晃动的水面出神。
高三开学,文天宇是班里新来的转学生。他进行自我介绍时,穿着常见的黑色T恤和旧款牛仔裤。但他面中立体,整张脸高度对称,眼睛细长但不小,鼻子高挺,两片薄唇 ,脸型线条流畅分明,没有乡下野小子的流里流气。
班里不少女生私底下偷偷议论过他好几次,觉得他在班里男生中少见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