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蔚兰正背着手,踱步走着,见有动静,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长姐……”
他激动得忘了呼吸,刚想行礼又觉得怪异,作揖的手滞在半空,起也不是,落也不是。
虞莞看出他的紧张,她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恶感,顺势道:“坐下说,不必多礼。”
竟是连薛晏清的主也一起做了。
薛晏清闻言,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并无什么异议。
兀君与白芍默立在两人身后。
小二早已出去了,虞蔚兰又不太通人□□故,不懂为二人斟茶,虞莞就自己拎起茶壶,一人斟上了一杯。
虞蔚兰茫然地接过一杯,仿佛被清新的茶香冲开头脑,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桌上几个精致的摆盘推到二人面前:“姐姐,姐夫,你们吃点心。”
薛晏清正垂眼饮茶,听到“姐夫”
一词,手腕一顿。
虞莞听了这称呼也有些失笑。
好在在外人前装贤伉俪,她早习以为常:“今日国子监休沐么?”
“不曾休沐,但已向夫子告了假。”
虞蔚兰答道。
十四岁的少年还学不会无关痛痒的寒暄之词,他欲说几句场面话,却不得其法。
薛晏清没让他为难太久,开门见山问道:“此次请我与你姐姐来,是为了何事?”
其实他看了那信,已猜到□□分。宴会之上,虞蔚兰和林又雨的眉眼官司,落入了不少有心人眼底。
虞蔚兰所图,多半是这件事。
只是,虞莞表态前,薛晏清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虞蔚兰默了片刻,垂下头,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在姐姐姐夫面前袒露心迹比父亲那处羞耻百倍不止。
话没说完,两只耳垂已经红得滴血。
只是……他一边神思不属地说着,一边想着,姐姐姐夫这样的佳偶伉俪,定能体会他的一片痴心罢。
虞莞听虞蔚兰磕磕绊绊说完,只觉愕然。
怎么一场宫宴,竟是这两人看对眼了呢?
她心中慨叹不过片刻,就坐正了身子:“此事非同小可,但是……却不难。”
皇帝好面子,有了那献媚的歌姬在前,他躲避女色还来不及,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纳林又雨入宫。
“但是,你这时贸然提亲,定会见罪于他。”
虞莞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虞蔚兰听得目瞪口呆,一边惊讶于姐姐犯上之语胆大包天,一边却忍不住想,皇帝陛下……仿佛就是姐姐口中的那个样子。
薛晏清在一旁把玩着茶杯,仿佛对妻子评判自己的父亲毫无察觉。
“想必父亲也是明白这点。”
虞莞慢条斯理地说:“他不敢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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