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一路颠簸,又处理了许多事,早已乏了,此刻曲肘支着头听,唇间溢了笑。
忽地被人轻轻碰了下,转头发现是方才离开的阿福回来了。
阿福端来了三杯醒酒汤,一杯抬起来递到他唇边,“阿九,把醒酒汤喝了。”
沈攸只喝了两三口,压根没醉,也不觉难受,许是酒味过浓,教他误会自己醉了。
沈攸没说什么,就着他的手喝了。
瞧见阿福端来醒酒汤眼睛就开始发亮,伸手要接的叶间云:“……”
他默默收回手,心里骂骂咧咧。
阿福喂完了沈攸,见那两杯没人动,疑惑地看向叶间云和卢招。
叶间云哼了声,又因肚子实在不舒服,还是伸手过来拿走了,仰头一饮而尽。
沈攸拿了最后一杯给迟迟不敢有动作的卢招,“卢大人,这是给你的醒酒汤。”
卢招花慌忙接住,“多谢王爷。”
顿了下,又说:“多谢王妃。”
阿福:“……”
他一张脸腾地涨红,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作低声一句:“大人客气。”
待许漾说完,天将将擦黑,叶间云闹着要看谢山逢的真身,不给看就不走。
许漾气坏了,谢山逢平时露真身别人瞧见了也没什么,可偏他如此执着要看,不是觊觎还能是什么?
眼见一杯醒酒汤唤不醒他,谢山逢就要拿爪子扇他,沈攸止住二人,叫侍从将叶间云带走。
“我……我还没看呢。”
叶间云嚷嚷道,“我不走!不给我看,我……就不走!”
“回去。”
沈攸道,“明儿你回京前本王为你备份大礼。”
什么大礼?
叶间云思来想去,觉着他虽是亲王,但应当没有能耐把自己给斩了,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可他终归是被唬住了,也不撒酒疯了,甩了袖潇洒离去。
待谢山逢和许漾都回了房,卢招才终于找着了机会,站到沈攸身前,吞了口唾沫。
“王爷,那个画本……是下官用来探索与夫人床笫之事的,下官不知要给王爷备礼,见诸位大人都带了,不想丢了面子才出此下册,拿了此画本作礼。
“还望王爷能饶下官一命,也望王爷能给下官一次改错的机会,下官明日便备份厚礼亲自送到王府,向您表歉意。”
沈攸愣了下,心脏瞬间就好了。
原不是要将那物送与他的。
那便好。
“既是送错了,那我待会儿便叫人拿去给大人,至于厚礼便罢了,我本也不讲这些规矩,收礼一事也在意料之外,那些礼虽贵重,可我并不需要,与其放在我这蒙了尘,不若留在家中讨妻儿欢心。”
沈攸道:“你既是阿漾他们的朋友,私下里便不用同我这般客气,公事公办,不是公事,便可以教自己轻松舒适的法子来。”
卢招张了张口,有些吃惊,又有些茫然。
他和许漾他们算不上朋友,只有他的夫人段璃同他二人交好,他不过是沾了夫人的光罢了。
交友对他来说比考科举难多了,也就当年对段璃一眼倾心,不要脸地往人面前凑,现在想想,他属实佩服当年的勇气,若不然自己到现在可能都还没个妻子。
可沈攸认为他们是朋友,因此对他与其他官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