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金宝一下子瞪圆了眼,一张小脸蛋憋得通红,“你骗人!你骂我是杂种,还骂我是克人精!”
说到这,他噙着泪对着周淑兰告状说,“奶,林家荣骂我,还骂平安,说我们两个是杂种配克人精天生一对……”
其实丁金宝原本是没打算跟周淑兰说这事的,毕竟他模糊地记得,以前听到有人这么骂他,他奶跟人干了一架总会偷偷哭上一场,在他幼小的心里,他奶真心疼他,他舍不得他奶难过。只是一听林家荣的狡辩,他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见丁金宝都这么说了,院里院外看热闹的人谁都没有觉得他在扯谎,毕竟谁会为了扯谎而骂自己,再说了这些骂人的话也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想得到的。顿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当年为了这个,周淑兰可是把村里子的长舌婆挨个揍了过去,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周淑兰的眉头。
想着想着,一个两个悄悄看向李夏荷,见李夏荷披头散发,脸上血色全无,一点都看不出方才嚣张,更是认定丁金宝说得是真的。
而人群里还有娃同样被丁金宝揍了的家长不由心生庆幸,好在他们没有跟李夏荷起哄,否则刚刚周淑兰打的就是自己了,不过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回去要好好骂一顿自个娃,不是说了要让着丁金宝吗?咋还招惹他呢?
杂种?克人精?周淑兰只觉得耳朵轰隆一声响,气红着眼举起扫帚就冲着李夏荷扑过去,她觉得刚才李夏荷那顿打都是轻了,要不是李夏荷教的,林家荣那屁点大的娃知道个啥?她多年没动手了,看来有的人没把她当年的警告当做一回事了?
“满贵,满贵家的,还不拦着你妈?”
听了林家荣的话,李大队长皱起了眉头,他虽然认为今天的是事不怨周淑兰,同样觉得李夏荷该打,跟其他人想得一样,林家荣还不是都是学大人的?但他身为红旗村的队长,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动手,只是他要避嫌,不能亲自上前拉人,忙冲着丁满贵两口子喝道。
赵来娣扑过去抱住周淑兰的腰,丁满贵上前截下周淑兰手里的扫帚,拿到手后远远地扔开,嘴里止不住地劝:“妈,有啥事咋好好说……”
话还没说话,扫帚被夺的周淑兰挣了两下没挣开赵来娣的束缚,她怒视丁满贵,狠狠地说:“往日子口口声声说把金宝当亲生的,都让人欺负上门了,你们不替金宝出气,还拦着我……要是金东金南被人欺负了,我就不信你们不急?”
亲二叔再亲也不是亲爹,要是满福还在,她乖孙哪用得着受这委屈?
想起从来没有问过自个亲爹,想起村子里曾经流传的那些过分的流言,想起乖孙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周淑兰悲从中来,当年死的那个咋就不是她啊?所以即便知道这话伤了二儿子的心,周淑兰也没有半点后悔
这诛心的话听得丁满贵脸上煞白,抖着嘴喊一了声,“妈……”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把侄子当亲生儿子,金东金南有的,他都会给金宝留一份。不是他不替侄子做主,只是李大队长都说话了,他一个小小的社员能不听吗?
丁满贵刚想说话,就听到啪啪地清脆声,他下意思地转头看过去,只见林守成不知道何时站到林守业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林守业,看好你的婆娘,要是再让我在在外头听到一句闲言片语,就不是两巴掌的事了?”
周淑兰被拦了,林守成却没有,见两个小家伙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当下就走了过去扇了林守业一巴掌,他还不清楚林守业的性子?要不是有林守业的默认,李夏荷哪来那个胆成天瞎折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连扇了两巴掌的林守业脸立马肿了起来,心里又气又羞,不过对上林守成那张阴沉的脸,他敢于不敢言,强忍着胸口的火气喊道:“大哥……”
只是在林守成毫无感情的目光中,他一个激灵,想起个事来,瞬间明白林守成言语之间的警告之意,脸色变得苍白,挪挪嘴巴哀求地看向林守成,而林守成却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再说李夏荷因为林守成收养林平安的事把周淑兰怨上了,觉得要不是周淑兰推三阻四,早早答应收养女娃子,就不会有昨晚的事?一想到快到嘴的肥肉被半路叼走,她气得在家骂了一整晚的林守成、林平安跟周淑兰几个,所以看到宝贝孙子哭着跑回来,一听是丁金宝揍的,她压根儿就没问两人打架的原因,扯着林家荣就上门出气来了。
早在听到林家荣跟丁金宝的对话,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谁让那些话都是她私下里骂过的,没想到却被林家荣给学去了。
正想着咋糊弄过去,就看到自个男人被打,李夏荷发疯似的扑来过来,伸着手挠林守成,却让林守成一眼瞪了回去。
“平安是我林守成的孙女,谁说她一声不是,就是跟我过不去!”
这话不光是说给李夏荷听的,更多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一一扫过满院子的人,看得有些了心虚得不是低头就是撇开眼,就是不敢与林守成对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守成身上,周淑兰扯着赵来娣松懈的时候,一个用力挣脱开来,猛地扑向李夏荷把人给扑到,坐在对方身上就是一顿厮打,“让你骂我家金宝,让你骂……”
“别打了,都别打了……”
“妈……”
“老婆子……”
周淑兰速度之快,完全让大伙看傻眼了,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周淑兰跟李夏荷已经扭成一团了,在李大队长的示意之下,大伙忙把俩人拉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