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殿知道真相很残酷,但是迟早是要知道的。他走向前,轻轻抱住了她,感受着她的颤抖。他说:
“雨歌,你娘亲她……在等你。和她见一面,过往的那些听听她的解释。你的家人都在东崇,李清欢那样大张旗鼓地引你出来,你能注意她,青龙局一样能。我能找到她,父王肯定也能。所以她高调亮相,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在逼你退出西骆,你不走,留下来更危险。她煞费苦心地要带你回去,肯定能更好的保护你!你毕竟是……”
雨歌猛地推开齐殿,双眸涨红,“所以,你厌弃了我,因为我是东崇人,因为我原本姓李?”
“我……,”
齐殿不能对她说,他不在乎她是哪里的人,在他心里,她只是雨歌。
但在西骆,也仅仅是他不在乎。她留下来,很快会被当成卧底、敌国间谍,抓起来,施以极刑。他自己现在自身难保,先前冷淡她,是不想连累她。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李清欢出现了,东崇在召唤她回家。她不回去,留在西骆就是死,只能哄着她赶紧离开西骆,哪怕她会恨我。
齐殿只能说:“我……,我们毕竟是立场不同,不可能再在一起,缘分已尽。相识一场,我会保你安全离开京都。”
他不忍再看雨歌,只是温柔地低声说了一句:“李淳玥,回家去吧。”
“相识一场……哈哈哈,仅仅是相识一场,哈哈哈”
雨歌一直冷笑着。
“齐殿,我恨你!”
她重新披上了那层清冷孤傲的外甲,那甲曾经被齐殿的炽热融化了。
西骆的一切结束了,她从一无所有,又回归到了一无所有。
突如其来的那些所谓的东崇国亲人,她们的虚伪外表下,都藏了些什么龌龊的心思,她想想就不寒而栗。她不想去,却不得不去,她又得披上那层甲,独自一个人踽踽而行。
这也许就是宿命。
她挥泪奔逃而出,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刚才齐殿那个轻轻的拥抱,余温尚在。
“雨歌,我也恨我自己。既然不能保护你,为什么又要一直去招惹。一直以来,是我自不量力,自以为是,自欺欺人,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齐殿无力地瘫坐在地,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
“真是一出苦情戏。”
锦陶鼓了几次掌,从后而出,“你觉得是为了她好,于她却是心上捅了刀子一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
齐殿冷声道,他还坐在地上,头埋在阴影里,叫人看不出表情,“别忘了你影子的承诺。”
“忘不了,我来的时候,看到青龙局已经派人往东城门去了。没你的身份,我怕,搞不定!”
锦陶说罢已无影无踪。
雨歌奔去了春风茶楼,李清欢眼神一愣,她离开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却已经像换了一个人。
“现在就出!”
她没等李清欢回话,就下了楼。
“玥姐姐,什么都不带吗?”
李清欢没想到她如此快的就做了决定,秘府的重要机密总要带走一些,否则多可惜。
“不想死,就赶紧走!”
雨歌抛下一句话,跨上一匹快马,已经朝西骆东城门奔去。
李清欢不敢耽搁,带人快追了上去。
青凤司的人紧跟着也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