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若有众生,从无量无数劫来,所有一切轻重罪障,从前世来,未及忏悔…
——大佛顶首楞严经
“汤厂长,谢谢你这么晚送我回家,进屋里来坐坐吧”
,蓝采薇看着汤厂长柔声说道,目光中隐隐含着一丝魅惑。
“不不不!不好,很晚了,被人知道了不好…我得回去了,回去了…太晚了,不好!”
汤厂长的手摆得像风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蓝采薇仿佛在看着一条美丽的毒蛇,向往却又心惊肉跳。
“别这样嘛,才十点钟,哪里晚了?进屋坐坐吧,急什么?这么晚还要开那么长的夜路,很不安全哦!”
蓝采薇的笑容越发魅惑了,声音也越发柔软。
“不了不了,真的不了!我得赶紧回去!我会小心的!”
汤厂长汗都下来了,不等蓝采薇再说话,扭头逃也似的向停在不远处的捷达车飞奔而去。
可能是由于太紧张,汤厂长手滑了两次才打开车门,钻进驾驶位就立即哆哆嗦嗦的点燃了发动机,然后开着车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黑暗的马路尽头。
远离的同时,汤厂长又忍不住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蓝采薇。蓝采薇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宛若幽灵,吓得汤厂长着实是打了一个激灵。
“哈哈哈…”
,等到捷达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蓝采薇再也忍不住轻出声,原本在屋里写作业的徐志刚好奇走过来探出了头:
“妈,这汤厂长不是一直想占你便宜吗?好不容易你邀请他进屋来,他怎么又被吓成这样?”
“你个小鬼头!”
蓝采薇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徐志刚的额头:“咱们先进屋吧,妈跟你详细说一说。这些事,你迟早也是要明白的。”
“太好了!”
徐志刚没想到蓝采薇真会跟他说这些,立即眼睛一亮,拉着蓝采薇进了屋。
关好门,将蓝采薇按在了板凳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徐志刚这才坐在了蓝采薇对面,满脸好奇的准备听。
蓝采薇轻轻捂着茶杯,袅袅热气缓缓飘散,为蓝采薇的脸增添了一丝朦胧。
“志刚,你知道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是死亡吗?”
“是的,死亡算一样。
但死亡,往往来得很猛烈,大多数时候,不会给人太多时间去准备,因此,死亡的确很可怕,但也算不上是最可怕的。”
“那…是贫穷和疾病吗?”
“它们也算,可浮于表面,且涵盖的范围不够宽泛,当不上一个‘最’字。”
“那什么才当得上呢?”
“不确定性!”
蓝采薇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的说道:“埋藏在人们心中深沉的恐惧,就是不确定性,对未来,对万事万物的不确定。
不确定,就意味着风险,无穷无尽,无法预估的风险。
志刚,你仔细想想,人们的一生,无时无刻不是在与不确定性作对抗,人们所做的一切努力,说到底,大多也是在追求确定性。
人们追求的财富、权力以及一切物质上的东西,都是为了更好的对抗未来无穷无尽的不确定性,占有的越多就越从容,对抗不确定性的力量就越强大。
人们不但要为自己这么做,还要为亲人以及子孙后代而绸缪。
包括求神拜佛,同样是为了消弭心中对不确定性的恐惧,越是需要面对更多不确定性的人,就越需要这种心理慰藉。
可惜啊,确定往往是相对的,不确定才是绝对的。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人们又永远无法预测意外将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不确定性…”
徐志刚仔细想了想后,歪着头问道:“那妈妈,这跟汤厂长害怕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蓝采薇微微一笑,摸了摸徐志刚的脸:“有关系的,你这么大了,也应该明白了。
像妈妈这样的女人,一定会有很多男人打歪主意,如果没有有效的方式去应对,妈妈早就被这些人给生吞了,不可能维持现在安安静静的生活。
可怎么办呢?于是妈妈便想了一个主意,人为的将我身上的不确定性放大了很多倍。
这样一来,那些打我主意的男人们就得掂量掂量了。想占有我,可以,但他们在占有我的同时,就必须接受我给他们带去的巨大的不确定性。”
蓝采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徐志刚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抬起头:“妈妈,我不是很明白…”
“你还小,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的。